第443章 舔狗经济学(1 / 1)

嬴诗曼眼中异彩连连,意犹未尽地追问:“然后呢?”陈庆神采飞扬地跺了跺脚:“咱们先用瓷砖铺地,给客人来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这不是寻常地方,售卖的东西珍稀无比。”“这里。”他指着对门正中的地方:“摆放一面等身高的镜子,要装饰得美轮美奂,什么红蓝宝石、美玉玳瑁,什么贵用什么,怎么华丽怎么来。”“要让这些婆娘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嬴诗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张口就是婆娘婆娘的,多粗俗!陈庆绘声绘色地描述:“你想啊,家底不够丰厚的,看一阵子自己就挪开了目光,因为她知道自己买不起。”“再去看寻常的镜子,就不会觉得多贵了。”“但是人吧,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x63xs“她日思夜想,哪怕买不起也愿意来百巧楼逛逛。甚至还会到处跟闺中密友炫耀,邀她们一起来观赏。”“咱们这客流量不就有保证了吗?”嬴诗曼赞同地点点头,开口道:“那这镜子不卖,单单摆出来给人看的?”“卖!”“怎么不卖?”陈庆笑呵呵地说:“咸阳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豪门大户。”“肯定有自恃财雄势大者,她一定要买。”“哪怕店里的人说这是非卖品,她也不依不饶,非要得偿所愿。”“那我就要报价了。”“五十万金!”他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嬴诗曼怔了下:“是否草率了些?不过是女子闺房之物,谁会花那么多钱?”陈庆摇了摇头:“她拿不出来那是她的事,反正我就这么卖的,爱买不买。”“夫人你别瞎操心,随着水车的普及,冶铁技术的发展,积累财富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而且……”他笑了笑:“钱财总是流向不缺钱的地方,就算现在没有,再过几年也会有人买得起的。”嬴诗曼眼眸闪动,迟疑了许久。她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猜不透未来。只是凭本心觉得这个定价太过离谱了。“那普通的镜子你打算卖多少钱?”嬴诗曼不放心地问。“如梳妆台上的那般,三万金吧。”“掌心大的,卖个一万、八千金差不多。”陈庆轻描淡写地说。嬴诗曼迅速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1金镒兑换360钱。三万金就一万贯出头。巴掌大小的镜子,也要卖个几千贯。“这还差不多。”她松了口气:“五十万金的镜子也太吓人了。”“夫人呐……”陈庆耐心地解释道:“我定个高价,是为了给百巧楼立下基调。咱们这是高端奢侈品,穷人就别看了。”“我定个低价,是为了走量,让公卿勋贵能买得起。”“以我推测,三万金的镜子销量最稳定。”“巴掌大的镜子卖得最好,供不应求。”嬴诗曼下意识问道:“为什么?”“因为……”陈庆戏谑地望着她:“为夫娶你的时候,也用了一面镜子作为聘礼。”“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咸阳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世家,婚嫁之时总不能少了它吧?”“每家每户结婚娶妻都买镜子,销路不就有保证了。”嬴诗曼羞涩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她那面等身高的镜子,可是让相熟的姐妹羡慕了好久,言道出嫁的时候也要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啧啧,那可不得了。”“说不定一个月能卖千把个。”陈庆胸有成竹地说。赢诗曼惊讶地问:“咸阳有如此多的富庶人家?”玻璃镜不是必需品,铜镜也不是不能用。舍得花费万金给家中妻女买玻璃镜的,肯定没多少啊!“哼哼。”“夫人你不懂人心。”“便是没有这么多的富庶人家,它照样卖得不少。”“这叫‘她经济’,又叫舔狗经济学。”陈庆得意洋洋地说。嬴诗曼蹙起了眉头。虽然夫君嘴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她早已习惯。可是舔狗经济学这名字也太难听了!“所谓她经济,就是专门围绕女子运转的生财之道。”“女人买不起的东西,她的男人未必买不起。”“她想要的话,想方设法或哄或骗、或撒泼打滚,总能让男人掏出钱来的。”“便是我的好侄儿……”陈庆朝外面瞄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他恋慕城关守将的女儿,还从北坂宫汰换下来的梳妆台上拆了一枚铜镜下来,跑去献殷勤。”“这样的人少吗?”“多不胜数!”“你觉得买不起的女人,说不定过几天人家就用上了。”“就连勾栏妓馆里的花魁,说不定都有人砸下重金,愿以玻璃镜相赠。”“如此一来,销量能不好吗?”嬴诗曼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知廉耻!”“我不做这样的生意!”“她们爱找谁买找谁买吧!”陈庆笑道:“夫人你为何动怒?”“什么叫不知廉耻?这叫新时代独立女性!”“不偷不抢,凭本事用上的玻璃镜,谁能说出个不是来?”嬴诗曼怒瞪着他:“这些钱财哪里来的?武将战场拼杀容易,还是在朝为官容易?”“为人妻者,操持家业,相夫教子那是本分!”“家中有余财买也就罢了,坑蒙拐骗与害人何异?”陈庆见她真的动怒,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夫人呐……”“自古以来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况且钱财埋在地窖里腐烂生锈,与泥沙瓦砾没有半点区别。”“这钱到了我手里,却能一生二、二生三。”“于咱们自家,甚至江山社稷都利益无穷。”陈庆认真地说:“你不赚这个钱,也会有人赚的。”“世事如此,人心如此,放之天下皆准。”“你筹谋那么久,因为这点小波折就想放弃了?”嬴诗曼的脸色委屈又无奈。她小声嘀咕:“怎么会这样?”“就是这样啊!”陈庆痛快地回答。两人目光对视,许久后嬴诗曼黯然地叹了口气。“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保管百巧楼日进斗金。”“至于那些被坑骗了钱财的舔狗,可怜他们做什么?”“等死绝了不就好了嘛!”陈庆满不在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