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进黑冰台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我超喜欢在里面的(1 / 1)

“陈庆,你少在这里搬弄口舌颠倒是非。”“父皇,若是连您的儿女都要被肆意欺凌,皇家威严何在?”“不严惩陈庆,他往后必然变本加厉。”“到时候……女儿提心吊胆,连门都不敢出一步。”嬴元曼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清泪簌簌落下,打湿了脸上的药膏。嬴政看她模样狼狈,哭得凄切,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假作姻亲反目,一时激愤而互殴,原本就是权宜之计。”“微臣怎会一直如此呢?”陈庆爽朗地说:“乐平公主,当时本官也言明在先,此法虽然鲁莽了些,效果却立竿见影。”“你我已经打得头破血流,总不会有人再怀疑本官有非分之想了吧?”嬴元曼双目怒睁,差点被气晕了过去。

首发63xs“你刚才说什么?”“我被你打成这样,怎么叫‘互殴’?”“是我被你打得头破血流!”陈庆抬起一只手,露出手背上的抓伤。指甲挠出的血印足有半尺长,看着相当触目惊心。“微臣同样也负伤了。”“不过些许皮肉伤,倒是不打紧。”“只要能保全皇家颜面,即使微臣背上忤逆不敬,以下犯上的骂名,那也值当了。”嬴政心头稍霁,目光不由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刚才陈庆一摇晃,里面哗啦哗啦作响。“陛下。”陈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嬴政好奇地问:“你来请什么罪?”“内务府尚未成立之时,微臣已经在着手试制瓷器。”“前后历时半年,汇集当世能工巧匠,耗费无数钱粮、物料,却仅仅做出了这么一只碗。”陈庆苦笑道:“单是一只吃饭的碗,造价就高达上百万贯。”“内务府原本还想把宫中的器物全部裁汰更替为瓷器,如此看来是痴心妄想了。”“微臣有负陛下重托,空耗钱粮,却未能成事。”“请陛下治罪。”嬴政听得越来越感兴趣,“快呈上来看看。”扶苏主动走过去,把木盒接到手中。他轻轻一晃,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撞击声,顿时察觉不妙。陈庆递去安心的眼神,面色镇定。“父皇……”扶苏当着众人的面,把盒子打开。单薄的金线镶边悬空,下方的血红大碗碎片七零八落,凌乱地躺在盒底。“这……”嬴政忍不住伸出手,拿起一块瓷器碎片。绚丽的血红色,见所未见。洁白细腻的胎质,晶莹如玉,剔透无瑕。“可惜了。”郑妃暗暗摇头,想象着它完好时的样子。这定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惜却未能一睹全貌。“微臣来的时候,千小心万防备,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万万没想到,乐平公主突然派出护卫拦路。”“马车骤然停下,微臣猝不及防……”“把盒子磕在了车辕上,摔碎了它。”陈庆感慨地说:“再想做成一件,又不知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若是运气不好,一年也未必能得偿心愿。”嬴政不禁恼火。好不容易制成的宝物,已经在送入宫中的路上,居然还能出了意外!“此物当值十五城。”“甚是可惜。”他把玩手里的瓷片,十分心疼。相比于古拙笨重的青铜器皿、陶器、粗瓷制品,这只瓷碗的出现是划时代的。它那样流光溢彩,炫丽夺目。简直不像是人间该有之物。只有它才配得上自己千古一帝的身份。嬴元曼见众人都盯着那几块碎瓷,好像忘了自己挨打之事,不由气急败坏。“一只碗罢了,便是金子做的,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我赔你就是!”“再说,你有何证据是我的护卫拦路才摔了它?”“说不定是你故意摔坏的,栽赃嫁祸到我身上。”嬴政恼恨地瞪着她:“住口!”郑妃也沉着脸训斥道:“元曼,休要胡搅蛮缠。这等价值连城的宝物,谁会轻易损毁?”“陛下,乐平公主不通工事,故此她不明白,这瓷胎的配方要试验多少次,才能做到如此细腻洁白。”“她也不知道,那釉料一共调配多少回,才能如此绚烂光彩。”“烧制瓷器时,炉温高一点低一点,摆放的位置稍有差池,这一炉出来的瓷器就成了废物。耗费的人力、物力全都打了水漂。”“她不心疼,微臣却心疼得紧啊!”陈庆摇了摇头:“内府每年的支出有一大笔是用在赏赐功臣良将上。”“原本微臣还打算在此基础上继续研究,把成本降下来。”“然后用瓷器替换掉赏赐的金镒、绸帛,这样能为内库节省一大笔开支。”“文臣武将得了珍稀罕见的瓷器,也定然对陛下感恩戴德。”“还有远赴海外的船队……”“即使出行万里,蛮邦酋首见了光彩夺目的瓷器,谁不得仰慕大秦锦绣灿烂,风华绝代?”“四夷宾服,万国来朝,也只在等闲尔。”嬴政不禁心驰神往,畅想万千。连他都觉得瓷器是难得一见的宝物,那些眼界弊陋的蛮酋又该是何等的震撼与推崇?“父皇,您少听陈庆在那里花言巧语。”“我只不过打碎了一只碗……”“毁的是微臣呕心沥血,对陛下的拳拳报效之情。”“退一步来讲,若是这碗还在,外邦使节来访,陛下尚能以之宣扬大秦盛隆。”“你把它打碎了,让陛下情何以堪?”“为人子女,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吗?”赵崇听到属下回报,早就在偏殿外等候。听到陈庆情真意切的表演,禁不住想笑。还拳拳报效之情?别人说这话,多者有七八分真,少者也有三两分。你陈庆连半分也没有!但是他知道,嬴元曼绝对要吃大亏。陛下是何等样人?你未嫁之时,还有联姻的价值。李斯掌权时,你依旧是联结皇家与重臣的纽带。陈庆是天下独一份的穿越者,陛下在他身上所图甚大。你拿什么跟他比呀?“陈庆,我愧疚不愧疚与你何干?”“父皇要处置我,也轮不到你插手!”嬴元曼单手叉腰,火冒三丈地呵斥道。“不得无礼。”嬴政愠怒地瞄了她一眼:“你失手打碎了国之重宝,焉敢不觉半点悔悟之心?”嬴元曼委屈地瘪着嘴,想反驳又怯懦地垂下头去。“陈庆这孩子也不容易。”“他掌管内务府那么大的家业,好不容易做出件稀世奇珍,兴冲冲跑来奉送给陛下。”“却不想中途被人打碎,一时着恼下冒犯了元曼。”郑妃怜惜地叹了口气。陈庆嘴角勾起,心中暗喜。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野草。咱这亲丈母娘也是相当给力哦!嬴政目光游移不定,内心陷入了纠结。从本心上来讲,他不觉得陈庆有大错。但是女儿被打成这样,若不重惩又说不过去。“父皇,不如将先生交由黑冰台发落。”“关上一段时间,等皇姐气消了再说。”扶苏主动提议。嬴政眼眸一亮,立刻答应下来。“宣赵崇。”“将陈庆下狱待罪。”郑妃担忧地看了过来,嬴政投去令对方安心的眼神。“微臣领罪。”陈庆面色平静,恭敬地作揖。等他侧身的时候,目光狠辣地看向嬴元曼:等我出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看咱们谁先扛不住!“父皇!”嬴元曼登时心头一突,想不到他当着始皇帝的面还敢威胁自己。“陈府令,跟我走吧。”赵崇及时出现,轻声说道。陈庆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出了大殿,里面还传来始皇帝和郑妃的数落声。“老赵,不对呀。”“本官现在是罪臣的身份,你得给我戴枷上铐啊。”陈庆故作惊诧地调侃道。赵崇吸了口气,忍住没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陛下又未将你革官罢职,刑不上大夫,枷铐自然用不着。”陈庆伸出手,拨浪着脑袋:“真不用?”赵崇懒得看他:“你我也算莫逆之交,老拿这些话来说笑就没意思了吧?”“老赵,还是你仗义啊!”陈庆拍着他的肩头:“既然这样,那本官也不客气了。”“给我收拾间上房,要宽敞朝阳。”“对了,让夜莺校尉过来服侍,给我铺床叠被。”饶是赵崇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动怒:“陈府令,你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