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炉炼铁,在大秦妥妥的是高科技中的高科技。黑冰台从程家‘请’回来的熟练匠工作为主力,秦墨门徒作为辅助。三十多个人围着巨大的高炉忙得团团乱转,检查停当后,才由始皇帝投下了第一把火。两日后,炉内的矿石才能煅烧完全,产出铁水。众人自然不会在这里干等。“陈庆,寡人等你的消息。”嬴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向御辇。百官与仪仗追随前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去。扶苏特意留了下来,叹了口气叮嘱道:“先生,本宫知道你一心为大秦社稷分忧解难。”“可如此多的罪责揽在您身上,本宫只怕……”陈庆满不在乎地笑着:“会有一日,殿下因为天下人都要杀我,而下令取我性命吗?”
记住63xs“当然不会!”扶苏激动地说:“世间多痴愚庸碌,嫉贤妒能之辈。先生的作为,他们拍马不及万一。”“这等货色享受了您带来的便利,却不思报答,反倒在背后妄议是非。”“该杀的当是他们!”陈庆摊开手:“这不就得了。”“微臣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实现陛下的宏图伟业。”“陛下不会杀我,你也不会杀我。”“天下间谁还有这个资格?”他没好意思说,就蒙毅那个见风使舵的货色,远远不够格。至于勋爵群情汹汹……你说巧不巧,我是兵部尚书令王翦的孙婿!蒙恬与我素未谋面,却是匈奴俘虏换火药大炮的重要合作伙伴。李信这块货眼巴巴等着铁制精良装备,助他攻伐西域,洗刷昔日战败之耻。章邯嘛,差点跟我兄弟相称了。把这些够分量的去掉,剩下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又让先生蒙受委屈了。”扶苏感怀至深地说道。“为陛下分忧,应该的。”陈庆潇洒地说。田舟踟蹰了许久,开口道:“陈府令放心,小人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高炉造不出来,小人提头来见!”“说的什么胡话!”“你这颗脑袋很值钱吗?”陈庆拍了他一巴掌:“尽力而为即可,出了差错我帮你担着。”田舟脸色涨得通红:“小人真的有办法!”“以往的高炉无法做大,无非是地基承受不住庞如山岳的重量,再加上通风不利。”“小人让师兄弟继续研制耐火砖石,外层以水泥料加固,再将木料筋骨替换成铁条,承力可增数倍。”“新的鼓风机也不难,顶多半年就能试制出来。”“多了不敢说,十丈高一定能造出来!”陈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钢筋混凝土?谁教你的?”“什么土?”田舟不明所以地问道。陈庆差点忍不住又和他对穿越者的暗号了。“殿下,此乃天造之才。”他指着田舟,感慨地说:“来日成就定然不在相里尚书之下。”扶苏赞同地点点头,看向田舟的目光中充满欣赏之意:“大秦又多一良才。”“小人不敢当。”田舟连忙垂下头去。“谦虚什么,殿下说你是,你就是。”“过来。”陈庆招招手,捡了根木棍,在地上划出后世大楼的样子。“殿下,您的新府衙选址动工了没有?”扶苏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图案,摇头说:“太史令倒是派人来选好了地方,只是天寒地冻,不宜破土动工,尚未开建。”“那就好办了。”陈庆用木棍在刚才的图案边又画了一座大楼。“田师兄,内务府的府衙,和总督司的府衙就交给你了。”“就按我画的样式营造。”田舟认真地观看了许久,小心地问:“敢问一句,这两幢楼阁有多高?”“嗯……”陈庆犹豫了下,“就按二十丈来造吧。”秦制的二十丈,大概在四十五米,相当于后世十几层楼。连高炉都能搞出十丈高的,没道理建栋楼不行。“底下两层要连在一起,预留给皇家银行使用。”“上面每幢八层,就用你说的铁条为骨,水泥成型。”“窗户全用大块玻璃,最好能连成一体,做成幕墙的样式。”“看上去清澈透亮,壮观华丽。”“对了,银行大门要用青铜,把手都做成鎏金的,越高大上越好。”田舟越听越心惊,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先生,这过于奢靡了吧?”“工造之事,交给工部就好了,不需我等插手。”扶苏不用算都知道,建造这两幢大楼的花费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玻璃、铁条、水泥都是新生事物,产量低下,价格昂贵。真按陈庆说的造法,金山银山投进去都不够!“殿下……”陈庆拖长了尾音:“工部懂工造,但是他们懂银行吗?”扶苏不解地问:“这和银行又有什么关系?”“你听我慢慢道来。”陈庆扶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田师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回头有了腹案,别忘了来回报。”“诺。”田舟不敢违逆,只得应了下来。看着陈庆和扶苏两人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他暗自嘀咕:“楼阁造得如此高大,连咸阳宫都能一览无遗,这不是僭越吗?”“一卖梨翁挑担出门,行至半途,突然有人来报,家中出了急事。”“卖梨翁着急回家,又丢不下两筐好梨。”“恰巧路边有一乞丐,一茶水铺。”“殿下若换了您是卖梨翁,把这两筐梨子暂寄于哪里才能安心?”陈庆转过头问道。“当然是茶水铺了。”“乞丐挑着梨子跑了,去哪儿找他的人。”“茶水铺子总不会长腿跑了。”扶苏痛快地回答。“好。”“那微臣再问,若是那茶水铺子简陋,仅一遮风挡雨的草棚,又无甚值钱的物件。”“店主面相奸恶,不似善类。”“恰好路边有一辆马车驻留,像是出来踏青游玩的文人士子。”“卖梨翁又当把东西寄于谁手呢?”陈庆再次发问。扶苏犹豫了下:“知书明理,心性坏不到哪儿去。”“就交给文人士子暂时看管,才最为放心。”陈庆颇有深意地笑道:“殿下就不怕他们偷吃了老翁的梨子,或者直接用马车载了梨子跑了?”扶苏立刻摇头:“断然不会,读书人岂会不知礼义廉耻。”“殿下,你看。”“连你贵为太子都以貌取人,百姓商贾又怎能免俗呢?”“银行要是修得破破烂烂,谁敢把万贯家财寄存于此?”“今日投入一枚铜钱进去,来日就会有千千万万的钱财滚滚而来。”“这笔钱省不得。”陈庆坚定地说道。扶苏思虑良久后,若有所得。“多谢先生教诲。”他作揖行礼:“只是不知父皇那里是怎么想的,况且总督司选址与咸阳宫离得不远,咱们兴建二十丈的高楼……”陈庆愣了下,摆摆手:“那先请示一下吧。”“两幢楼连在一起,能省些工料。”“再者中间搭建好悬梯,也方便你我互相往来。”“分开的话,花费会更大。”“以殿下之尊,总督司府衙必然不能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