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杀了他,以后可就没鱼吃了(1 / 1)

想杀陈庆的人一直都不少。若是有朝一日他遭逢不测,满朝文武公卿,多半恨不得大摆宴席,甚至开个iart来庆祝。宋默,楚墨豪侠。受他人重恩,前来咸阳求相里奚铸剑,杀人以报恩泽。这不妥妥的是刺客列传里聂政的剧本嘛!墨侠浪荡不羁,恃武犯忌。宋默连自己的本姓都不敢用,身上必然背着命案。不知道哪个大人物得知了他孔武有力,重义轻生。因而施以恩惠,以图报效。这都是战国时玩烂了的套路!陈庆心思电转,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不离十。也真是特么赶的巧了!

x63xs大秦对兵器管制极为严格,宋默不可能大摇大摆的携带兵器穿州过县,才找到相里奚门上求取神兵利器。还让他碰了个正着!“陈郎,吃鱼怎么啦?”相里菱不解地问道。“听我的,别问。少打听,对你好。”“阿菱你先去厨房,我去去就回。”陈庆匆匆告别,朝着自己的居所奔去。另一边。相里奚和宋默对案而坐,偶尔目光触碰到一起,便善意地冲对方笑笑。“晚辈长居楚地,闻听秦墨被祖龙所拘,于皇陵营地日日劳作,不得安闲。”“如今看来,传言多有虚妄。”宋默环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语气复杂地说道。墨家三分,各自都宣称乃是墨子的正统嫡传。早些年三家之人遇上,刀兵相向也是常有的,打死人屡见不鲜。百年过去,以往的仇怨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无非是老死不相往来,形同陌路而已。齐墨如今游走于公卿贵胄之间,仰他人鼻息过活。楚墨被官府打击了几次,转入地下活动,成为见不得光的江湖社团。唯独相里氏看起来混的居然还不错。宋默通过关系打听到他们居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万万没想到,秦墨竟然真的和当朝太子搭上了关系!“早些年确实光景不太好。”“幸而……”相里奚说话的时候,一道人影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本官迟来一步,两位在聊什么呢。”陈庆胳膊下夹着一方长条形的木盒,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陈少府,您这是……”那个盒子太眼熟了!相里奚惊愕地站了起来。“陈少府?”宋默勃然变色,神情古怪地打量着陈庆。“本官正是陈庆。”“宋义士为何这样看着我?”陈庆大咧咧地走过去,坐到了相里奚身边。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事实上的老丈人。宋默如果暴起伤人的话,相里奚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但凡给他点时间点燃引绳,任凭宋默身手再高,也要饮恨枪下!“相里前辈,他……”宋默急切地问道。“陈少府乃是阿菱的夫婿。”相里奚犹豫了下,没好意思说自己女儿是媵妾,免得被对方瞧不起。“夫婿?”宋默登时傻眼。他千里迢迢从楚地赶赴咸阳,要杀的居然是相里家的女婿?刚才他还请人家打造陨铁剑来着……“宋义士,严寒天气,河水冰冷刺骨。你还能捕获这么大一条鱼,可真是好本事啊!”陈庆打开木盒,当着对方的面把火枪拿了出来。相里奚神情纠结,几次欲言又止。从宋默的表现来看,他已经知道那个所谓的‘该杀之人’是谁。陈庆直接携带火枪过来,恐怕也是知晓真相了。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事!“呃……”“某家精擅水性,些许微末小技,不值一提。”宋默偏过头去,尴尬地无地自容。“哦,难道宋义士是捕鱼卖鱼为业?”“我观尊驾相貌堂堂,步态生风,想来身手不凡。事此贱业,实在屈才了啊。”陈庆捣鼓好火枪,又掏出了火折子。宋默隐约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杀机,凝神打量着他手里冰凉沉重的铁管。“不知道宋义士可否有兼职?”“比如闲暇的时候,替恩公杀个人灭个口什么的。”陈庆端平了火枪,对准了一案之隔的宋默。“陈少府,切勿冲动。”“宋默是墨圣的嫡系后人。”相里奚焦急地劝道。“我管他是谁的后人。”陈庆斜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宋默,你倒是好胆量。”“本官贵为朝廷九卿,且是皇家姻亲。”“你杀了我,墨家顷刻便有灭顶之灾!”“枉你还是墨圣后人,难道想看着墨家灭门吗?”宋默知道陈庆手中之物,定然是威力极大的机关暗器。他干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说:“某家受人之托,不得不为。偏巧今日撞到你手上,也是命中该亡。”“你动手吧。”陈庆哑然失笑。宋默身手过人,若是他猝不及防之下,说不准还真让对方来个血溅五步,青史留名。“陈少府,其中或许有所误会。”“墨圣后人定非不辨是非之徒,还请问个分明后,再做决断。”相里奚再次为宋默求情。墨圣于相里家先祖有传艺教诲之恩,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宋默死在自己面前?“老墨,本官给你个机会。”“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本官可以放你一马。”陈庆用枪管指着他,吹了吹火折子。“某家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宋默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逼视着陈庆,好似要扑上来一样。相里奚蹭的窜了出去,斜着身体挡在陈庆前面。“且慢!”他大张双臂,严厉地呵斥道:“陈少府打造水车,免去百姓磨面之艰辛。研发火药,抵御匈奴入寇。于国于民,功莫大焉!”“尔既为墨圣后人,岂可忠奸不分,行那戮害贤良之举!”“再如此……休怪老夫不顾念同门之义,替墨圣清理门户了!”此时正是饭点,秦墨的工匠大多在隔壁用饭。听到这边的争吵声后,不少人都凑在门口张望。只要相里奚一声令下,宋默赤手空拳,武艺再高也要束手就擒。“贤良?”宋默的脑子有点懵。他听到的不是这样啊!陈庆分明是个大奸大恶之徒,罪行罄竹难书。怎么到了相里奚嘴里,却完全反了过来。“看来宋义士也是受奸人蒙蔽。”“你尽管在咸阳城中打听,问问黔首百姓,辅佐太子殿下的陈庆是个何等人物。”“若是有一人说本官的不是,本官不说二话,人头任你取走。”陈庆信誓旦旦地说道。只要废除严刑的诏告一发,扶苏的声望必定如日中天。宋默看来是个直性子,于咸阳的情况也不了解。不管他找谁打听,辅佐太子的还能有坏人?“某家……”宋默沉吟良久,作揖道:“若真是某家的错,听凭阁下处置。”陈庆朝门口的方向摆了摆火枪,“你走吧。”宋默点点头,起身离开。秦墨的工匠们瞧着他身形伟岸,气度过人,下意识让出一条通路。“多谢陈少府手下留情。”相里奚长舒了口气,感激地说道。“爹爹。”相里菱匆匆赶来,从侧边跃进门内,她手上紧握着沾满鱼鳞的锋利短刃:“陈郎,你没事吧?”“刚才那凶徒呢?”不知道是谁去厨房传递了消息,她大惊失色,飞奔着跑来救人。“阿菱,不可无礼。”“那是墨圣后人!”相里奚严厉地训斥道。“我管他是何人,想加害陈郎,留不得他!”相里菱凶巴巴地说道。陈庆畅快地笑了起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阿菱,你杀了他,咱们以后可就没鱼吃了。”陈庆颇有深意地说道。宋默性情耿直、不惧生死,敢千里奔赴咸阳杀人,着实是个人才啊!以后与谁结下死仇,总得有个人替自己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