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少府,奴隶为何如此昂贵?”陈庆对于发家致富可是相当有兴趣,他谦虚地打听起了其中关窍。“青壮奴隶干得活多,吃得又少,缘何不贵?”“官奴难得,除了赏赐下来的,基本都隶属于朝廷。”“有籍册在,谁还敢私自贪墨了不成?”“私奴捕获困难,光是组织人手搜寻就要损耗颇多。逮到了有伤病的,也不值什么钱。身强体健的,多半反抗激烈,是那么好得的?”“你的奴隶到底从何而来?”章邯不解地问道。“夷民、羌人。”陈庆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原来是这样!
x63xs别说,要不是卓天禄、程稷这两个内鬼带路,想在茫茫大山和广袤的草原上抓人,简直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他们为了保全身家性命,倒是大方得很啊!五万奴隶说送就送了。“夷民,羌人?”“你这是生奴,不值那么多的。”“在市集上,通常要折半发卖。”章邯摇了摇头:“要都是这样的,可不能一换一。我还要加派人手看管,太不划算。”“生奴?”“那还有熟奴了?”陈庆不由发笑。章邯讲起来头头是道的,想不到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化外夷民言语不通,管制起来更加麻烦。”“更何况其野性难驯,稍不留神就要惹出乱子来。”“故此谓之生奴,价格要打个折扣。”章邯摇了摇头:“本官顶多给你十个换七个,不能再多了。况且也不能一次性五万全部换完,最好分批置换,如此妥当些。”“章将军,那匈奴价值几何?”陈庆好奇地追问。“匈奴价格要高些。”“他们惯于放羊牧马,算是一门手艺。”“要是能听得懂粗浅秦话的,当熟奴卖也是可以的。”“咸阳城中豪门大户,多有需求。”章邯不解地问:“陈少府,你打听这些干什么?”陈庆抿嘴一笑,未曾回答。还能是干什么!当然是赚大钱,发大财了!匈奴每年冬季遭遇雪灾,必定南下。这不是给大秦送钱来了吗?以炸药惊马,再俘获其士兵,转头运回内地,就能卖出高价。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买卖?“章将军,换奴一事有劳了。”“最多一两月,奴隶必定运送过来。”“到时候我再来叨扰。”陈庆拱拱手,起身告辞。回去的路上,马车后多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队伍。要不是他有六御马车,又穿着官服,恐怕少不得要被盘查。“蒙家与太子交好,回头与扶苏商量商量。”“这件事一定妥妥的。”陈庆思虑良久,信心十足地嘀咕道。“咦,下雪了?”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漫天飞舞。陈庆伸出手掌,一枚雪花落在掌心,迅速地融化成水。“待到明年开春,煤铁工业联合体一定能完成雏形。”“钢铁洪流不远了!”怀着美好的寄望,他用力握紧了拳头。大秦的命运和他已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愿始皇帝长命百岁,愿大秦兵马驱驰万里,横扫天下!——壁炉中,熊熊燃烧的木柴,引燃了盖在上面的煤炭。煤烟颜色黢黑,如同石头一般,烧起来还有一股呛人的煤烟味。相里菱支起窗户,脸上却全是喜意。因为煤炭是陈庆送的。他还特意叮嘱门窗不可密封,要注意通风换气,否则容易中毒。“这个坏人,净会诳我。”相里菱坐在木墩上,明亮的火光照映着娇媚的面庞。煤炭取暖还未普及,她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陈庆如此说,相里菱马上就联想到,他是不是要来夜袭了?以对方的胆子,完全做得出这种事。到时候我是假作不知,还是劝他离去?相里菱幻想着当时的场景,脸色愈发红润了几分。陈庆在正经事上,从未撒过谎。既然他说要托人来说媒,那就一定会。相里菱羞喜交加,既然注定是他的人了,好像直接将其拒之门外有些不妥。可要是放任他胡来……相里菱想起他那饿狼一般的眼神,粗暴的抓揉,顿时心尖发颤。“下雪了。”她回头望去,风雪正从窗户缝里狂涌进来,吹得火光不停摇曳。“陈郎,你何时来呀。”——咸阳宫。静谧的书房里,始皇帝认真地看着一本装订好的小册子。造纸术研发成功后,始皇帝立刻就将其用于朝廷办公中。目前还只在咸阳城中流通,等产量进一步增加后,再推广全国。黑冰台是大秦最高级别的特务机构,是最早一批使用纸张的部门。赵崇脸色蜡黄,站在一旁躬身听候指示。“陈庆这厮,总能惹出些事端来。”“不过镇压巴蜀豪商,此事却是办得极妙。”“扶苏有他辅佐,寡人就放心了。”嬴政翻看完前面几页,微笑着夸赞道。赵崇垂着脑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差点被陈庆炸死,也未见始皇帝责罚。当真是气杀人也!“嗯?!”嬴政接着往下翻去,脸色逐渐冷肃下来,随后很快又释然。“王翦的孙女,也该有人管管了。”“遇到陈庆算她倒霉。”“扶苏终究还是心慈手软了些,怎可任由外戚胡来?有损皇家威严。”他不满地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翻。陈庆一向善于惹祸生非,有时候嬴政自己都觉得稀奇。看黑冰台的密奏时,时不时便令人啼笑皆非。可看完接下来的奏报,嬴政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赵崇!”“陈庆与相里奚之女私会一事可属实?”“你为何放在最后!”始皇帝一拍书案,愤怒地问道。“回禀陛下。”赵崇马上躬身奏道:“小人依照事情紧急,将密奏装订成册。蜀地豪商意图作乱,此乃国事,因此放在最前。王芷茵乃通武侯之女,又与太子殿下是姻亲,故而放在中间。”“相里奚之女并无爵位,况且二人私自相会,有污圣聪,小人便放在了最后。”嬴政怒哼一声:“自作聪明!”“立刻宣陈庆进宫!”他义愤填膺,浓浓的杀机涌现。陈庆当不是那等糊涂之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赐婚一事,双方心知肚明。与皇家联姻之前,他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置诗曼于何地!赵崇匆匆走出御书房,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陈庆啊陈庆,陛下杀机浓重,你还能那么容易躲过去吗?怕是这次不死也让你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