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二层。

走廊上方的换气扇拼命转动，依然无法驱散遍布走廊的血腥味儿。

造成这一切的人也没有丝毫想要处理的意思。

就像渔夫不会收回鱼钩上的饵料。

直到又一支临时拼凑的安保队伍撞上了复仇的凶灵。

遍布走廊的警示红光中，尼克走出阴影，对准这些背对自己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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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头骨被大口径子弹掀开，心脏被洞穿，金属弹头染上红与白。

站在最后方的两名枪手被当场爆头，另一名枪手则捂着胸前流血的创口，颤抖着倚靠在走廊一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道：

“他在后面！”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就将他掀翻在地。

出声提醒的帮众很冷静。

他选择了唯一一个有机会活下来的应对方式。

为其他同伴指明敌人的位置。

然而他高估了这些“同伴”。

哪怕早就因为走廊内的枪声与血腥味儿打起精神，可这些人万万没想到敌人会从他们来的方向现身。

枪声响起的瞬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回身反击，反而是第一时间冲向前方的走廊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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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字形的构造为巷战提供了足够的掩体。

每个人都想要先找一处掩体躲避，把棘手的敌人交给其他人处理。

于是他们失去了唯一幸存的机会。

尼克双手持枪，扣动扳机。

教科书般标准的射击姿态。

意料之中的精准与致命。

失去三名同伴的零散队伍顿时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名枪手被一枪打在了左腿。

他惨叫着倒地。

此时剧烈的疼痛终于激起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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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抱着冲锋枪转身扫射。

然而还未等转过身去，一发子弹就从后方袭来，带出了几颗泛黄发黑的牙齿。

一发毙命。

紧接着又是两人腿部中枪。

仅剩的两名帮众终于绕过拐角，抱枪靠在墙壁上，拼命喘息着。

一名同伴痛苦的呻吟伴随着一声枪响终结。

然后他们听到了另一名同伴崩溃的求饶声。

“求求您，不要杀我，不要……”

“砰！”

随着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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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内霎时一静。

恐惧带来的尿骚味儿混入空气中的血腥。

紧接着，拐角后的两名帮众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声音。

那是手枪更换弹匣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眼中还残留些许的恐惧。

但另一人已经端着霰弹枪，满脸杀气的冲了出去。

随即一把匕首钉穿了他的咽喉。

“勇者”僵立在原地。

他颤抖着抬起手，试图捂住那致命的伤口。

一声枪响终结了他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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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拐角后的帮众睁大了眼睛，看着前一秒还杀气腾腾的同伴转眼成为了一具尸体。

他死死抱着怀里的步枪，脸色已是惨白。

他曾用这把枪杀了很多人。

只要扣动扳机，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就会自火焰间出现，为他带来老大的奖赏。

那个时候他是兴奋的，笑着的。

然而他现在满心恐惧。

或许下一秒他身上就会多出几个窟窿。

幸运的话他会直接死去。

如果运气不好，他只能流血流到死。

无数虚假的画面逐渐被他在脑海中具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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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黑桥帮的成员。

与自己不同，是在街头上刀尖舔血、拿命挣钱的存在。

可他却在恐惧。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尼克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这才是这些人的真面目。

或者说，绝大多数施暴者的真面目。

“恐惧，是远比枪弹还要有效的武器。”

那个有着铁灰色眸子的男人如此教导尼克。

现在，这位仅学习了几个小时的学生，似乎已经开始掌握这种技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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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观察后，尼克扣动了扳机。

第十五个。

“砰！”

男人放下手臂，甩掉匕首上的鲜血重新藏回外套下。

旋即，他又一次抬头看向那隐藏在警示灯光中的摄像头。

还不够。

尼克在心中自语着。

还没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出现。

他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下一刻，他转身走过拐角，消失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