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戏弄了?
苏彦忻想到之前在外人面前对方把牙齿收起来的,虽有公报私仇以牙还牙的嫌疑但却也是令人难为情和鲜少能遇到的柔情亲昵,还有这两天即便是二人单独相处时,他也会紧紧盯着自己一天多次十分勤快细致地给自己身上的牙印抹药。那呵护备至的心意、关怀和温柔的神色、还有强硬压制下肌肤相触时冰凉的药膏裹着指尖所携的暖色、按在胸前柔软且复杂的体感、眼神相交时对方逐渐欣慰的愉悦笑意,都颇令人受宠若惊脸红心跳。甚至自己晚上钻去他房中千方百计地找理由,想要赖在他怀里抱着睡,只要装着可怜撒一下娇,他神色几经转换,却都干脆地忍下应了。
苏彦忻再次想起,心脏还是会止不住地砰砰乱跳,好像如果不抬手把它按住的话,它会直接撞开窗口,没头没脑地逃走了。
他还,他还以为……
本来还半纠结半开心又无比期待的心情,在瑶铃女说出“不戏弄了”这几个字后,琢磨了半晌,倏地一顿。
是察觉到自己不再像从前那样生硬地设下计网强行扣留他,所以态度也柔软下来了吗?
等等,欣慰?
事有反常必有妖,这不对劲。
苏彦忻把衣襟扯开一点,想着保险起见,要把好不容易才诱取得到的证据留下来才好。
但低头往下一看,轻处已经消失不见,被咬的最深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褪去护痂,平整光滑地只剩下稍微一点一点不显眼的鲜嫩粉色痕迹。
苏彦忻大惊失色。
“……”
大意了!
糖衣炮弹果然名不虚传!
带着这些预感,当夜他怀着深深的疑惑再去探瑶铃女房间。
瑶铃女打开门,看着来人一脸疑惑,理直气壮道:“阁楼主深夜来我房中,有何贵干?”
苏彦忻听他这么问,就已经感觉到些微不妙:“你明知故问,我要你抱着我睡,前几晚你都是这么做的。”
瑶铃女满面无辜毫不客气矢口抵赖道:“什么抱?做什么了?有谁见过吗?你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从不和小鬼头谈情说爱,你千万别冤枉好人!明天还要早起练刀呢,你早早休息,养精蓄锐,争取不要让连馆的人落在我的手心含冤受死吧!!!”
苏彦忻当即不甘反驳道:“我堂堂……我早就成年了,才不是小鬼头!”
果然!
苏彦忻银牙暗咬。
滑头狡诈!
不愧是瑶铃女!
苏彦忻下意识就扯开衣襟,另一只手指弯成勾,扣在胸前。
瑶铃女的眼神茫然且纯良,但不似上一次及时出手阻拦,只是斜斜杵在门边,抄着手像街坊四邻扒着瓜子凑热闹一样,好奇又轻飘飘地苦口婆心道:“阁楼主,你干嘛要伤害自己啊?无论有什么难处都不能想不开嘛,这样不太好吧?”
苏彦忻:“……”
苏彦忻动作一顿,把手放下,满面羞愤地走回去了。
回房后的苏彦忻满屋子徘徊。
他早该想到的!对方无法反驳的话,只要咬伤一好,这招就已经失灵了!
之前在张文生面前的温柔亲吻也只是想不留痕迹和把柄而已!
瑶铃女对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
只有在居心叵测的时候才会亲近亲近!
他果然就是这个打算!!!
好浪费感情!!!
找遍全身,都只剩练武时留下的寥寥几道淤青。
可这不太管用。
苏彦忻猜测道。
果然,第二天瑶铃女在听他提起时,仰首挺胸义正言辞不屑一顾道:“太矫情了!习武怎么会没有伤呢!谁都是这样起步的,这都是师父对你负责任的锻炼!”
苏彦忻:“……”
张文生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没过几天,张文生果然又来了,苏彦忻终于能撇了刀紧紧贴在瑶铃女的怀里,脸藏在纱帷后面在他怀里蹭了蹭,开心地搂住腰正装聋作哑久违暗叹间,只听其他人还没寒暄几句,张文生便期待道:“知道太太对拳脚感兴趣,喜欢以武会友,可我又不懂这些,上次也只有一个朋友相伴,消遣时也不免无聊。看!我这次带来的这些朋友也是一样,都是习武之人,对拳脚武功也都很感兴趣。只是,唯恐太太嫌我自作主张,毕竟是身娇体贵的精细之人,终究与我等不同,或许不太习惯与我等粗人为伍,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能再向您讨教一番呢?”
苏彦忻正上扬的嘴角闻声立马耷拉下来:“……”
瑶铃女放开苏彦忻,把他推出去,也干脆热情道:“这有什么相干,没所谓啊!就先让他来会会你们,放马过来吧!”
苏彦忻看着已经有人急不可耐地拿着武器走上前来:“……”
等等。
不是深院禁脔吗?
亲亲抱抱呢?
他一个以脑力设局为主的人,怎么现在打起来没完没了了?
张文生这次前来带了那么多人,是也吃错药了吗!
张文生盯着台上与人反复对峙的苏彦忻,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
那人犹疑道:“这次,他用的那种招数明显比上次多了。”
张文生想了想,低声嘱咐道:“这人如果还打不过,就让下一个人,把他斗笠挑了。”
说罢,张文生随眼一扫,就见瑶铃女懒洋洋地斜倚着台下的武器械架,两手光光,看着台上二人往来交互,很是悠然自得。
苏彦忻刚把一个人赶下去,撑着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可纱帷外的瑶铃女完全看不见,还是那副百无聊赖凑热闹的样子。
这时下一个人走上台去,张文生也凑在瑶铃女身旁,对他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太枕边人的身手也不可小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称呼他才好?”
瑶铃女有些为难地想了想,这才说道:“他没有具体名姓,一般也随我那死鬼姓陵,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也当他是这边的主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