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姜并不是拦着不让走,而是自己就不愿意走,所以这次二人再见面时,谢家已不再关阿姜禁闭,允许她外出活动。
更何况……阿姜扔的石头有标识,其踪迹一看便知。
不仅让谢家放心,瑶铃女也能很快就找到她。
两个人交谈之后,在分别之时,瑶铃女扛着阿姜,阿姜的手扒着门框,谁也不肯相让。
瑶铃女匪夷所思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瑶铃女力气太大了,阿姜扒门框的双手骨节泛白,憋着一口气费劲道,“这是,这是,这是两情相悦,你要是没有这根筋就,就,别来多事!”
瑶铃女不甘心道:“谢家是什么香饽饽,凭什么啊!”
但见阿姜确实不情愿,瑶铃女沉着脸把她放下来,那衣摆“哗”的一甩,气势冲冲地走了。
阿姜:“……”
阿姜扶着门刚喘匀几口气,见此情形又立马追了上去。
看瑶铃女神情不对,阿姜一路小跑跟在他后面,连声阻止道:“别别别,主人,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这时机不行。”
“我还怕他们迁怒?”瑶铃女气愤道,“我还怕他借题发挥?让开!”
阿姜:“……”
都说了那么多,他就看不出来自己其实是在做内应吗!
然而刚走到街上,就看见谢蝉风手心里攥着一把石头往这边走来。
双方对面而立,皆是剑拔弩张。
“听到巡卫说,何正嘉等人来此。”谢蝉风捏起一颗石头,神情不快道,“我就知道,你也会跟着一起来。”
瑶铃女冷笑道:“正好,我刚要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阿姜:“……”
这俩人能不能别再当街打起来啊,实在是不想当街表白第二次了!有完没完了!好恶寒!
眼看着瑶铃女怒火层层叠升,岂料最先发作的却是谢蝉风。
“他那个骗子!药玉阁楼该死!苏子说该死!”谢蝉风怒发冲冠,手里的那捧石头咔咔几声被捏成细粉,随着指缝洋洋洒洒地漏了下来。
“千叮咛万嘱咐,他居然还真敢做啊!”
“他居然还真敢对你做那种没名没分的下流事!瑶铃女!你还不快趁早跟他断了联系!”
阿姜:“……”
为什么连你也控制不住自己啊!
你能不能找点靠谱的书来看啊!
紧接着,瑶铃女和谢蝉风开始拔刀抽剑互相劝阻,霹哩乓啷气势汹汹理直气壮苦口婆心,那叫个飞流直下三千尺,抽刀断水水更流。
瑶铃女——虽然并没有发生画册上的那些事……可谢蝉风说什么就去做什么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谢蝉风——只是为了配合阿姜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并没有发生她所担心的事情……不得不承认!
叛逆。
眼看着这两个人愈发剪不断理还乱了,阿姜手中刚顶开的一截短剑又默默收了回去,背过身去走到在一旁等待的几个巡卫身边,烦躁道:“走吧,带我回去。”
巡卫:“瑶姜姑娘,他们为你打起来了,你怎么还要走?”
阿姜抬手按了按额头,忍无可忍道:“听不下去了,让我清净清净吧,等他们吵完,你告诉他们,下次再打,就去擂台上打,谁输了就让谁围着城墙跑一百圈,把街道让给有需要的人。”
她只是想做个内应而已啊!
怎么总要把她往奇怪的方向推啊!
阿姜走了几步,瑶铃女连忙喊道:“阿姜!”
阿姜有些不舍地回过头来凝望。
瑶铃女见此连忙撤刀抛下谢蝉风,追上前去,说道:“自从你走后,瑶娘一直都很想你,她离不开你,难道你就不想念她吗?”
怎么可能不想念啊。
阿姜的眉间带着浓浓的愁绪,轻声说道:“当然会想了,但我不能没有她,她必须要活下来,所以,无论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下来,就算……我见不到她,但只要知道她还在某个角落里等我,我就会安心和高兴,能生出无边的勇气。主人,下次出谷后若有闲暇,别忘了再来看看我,那样的话,我会……我会比回去,更开心。”
“喊什么主人。”瑶铃女拉着她一把揽在怀里,朝着谢蝉风恶劣地笑道,“叫我姐姐。”
阿姜:“?”
谢蝉风:“?”
瑶铃女继续道:“瑶娘是我们二人共同的母亲,那么阿姜也是我的亲姐妹,谢蝉风,来,从今以后阿姜就是你的亲妹妹,你最好别对她打什么伦理不能容的乱七八糟的坏主意,要是敢做什么礼法不容的事情,或者敢带她私奔,我就算是撵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揪出来,打断你的狗腿!”
路人:“……”
谢蝉风:“姐……姐姐?”
阿姜欲言又止:“……”
喂!哥哥!你这样做哪里是在威胁他!分明是在奖励他啊!
瑶铃女:“乖弟弟,不要害妹妹,我们不搞畸形的爱。”
如愿看到所有人被定在当场呆若木鸡的样子,瑶铃女放开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鸳鸯打完了,这下终于能放心离开了。
途中四人茶棚歇脚,刚巧有说书人在隔壁兢兢业业地讲故事。
瑶铃女转过身子,下意识碰了碰身后客人的肩膀,指着那边询问道:“我是新来的,他说的这是什么啊?”
客人高兴道:“这段啊,这段还是铃钗揽月。”
“这不对啊。”瑶铃女奇怪道,“我看那会没这段啊。”
“不清楚,反正是叫这名,说的就是手足正剑拨乱侣,有情人终成兄妹。”
小玉和阿笙端杯的手皆是一顿:“……”
何正嘉:“他不是听不到吗?”
小玉连忙掩饰道:“啊,啊,唇语,唇语,其实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