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院做团宠(36-37)(1 / 2)

“不如朕和你打个赌,若你赢了,朕就不送他去和亲,放过喻家,若你输了,从此不得在朕面前为他说一句好话。”

“好。”

面对苏凌的赌约,公孙月微微一笑,态度十分从容。

公孙月从殿中离开,江宗贤招了招站在门口的夏仪:“今日雪大,你送公孙大人出宫。”

夏仪看到了江宗贤给他递的眼色,立马乖巧上前,跟着公孙月走了几步远,打着伞替他遮住风雪。

公孙月停下脚步看向他,语气温和:“夏公公不必跟着,回去当差吧,我自己出去就好,不用送。”

夏仪虽是个宦官,却生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一弯便是笑意撩人,寻常内侍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格外不一样。

和他的长相一样,夏仪的声音和寻常男人也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说话格外温柔。

“公孙大人,江公公的话奴才不能不听,您就别和奴才计较这些了,今日雪大,便让奴才跟着吧。”

公孙月也不想为难他,笑着摇了摇头随他去了,夏仪一看他这模样便是默许了。

“江公公想让你问什么。”公孙月边走边问道,他知道,夏仪无缘无故跟着他总是有原因的。

“公孙大人,您和那位喻清小公子是朋友吗?”方才殿里的争吵他都听见了,夏仪第一次见陛下这样动怒,公孙月那样帮着喻清说话,或许是旧识也说不定。

公孙月淡笑着否认:“不是,我与他素不相识。”

“那您为了他和陛下相争是为何呢。”夏仪愣了愣,素不相识为何这样维护......他有些不信。

“我不仅是史官,也是公孙月。站在史官的角度上,我需要求真务实,记下一切真相,有时候这史官和那堂上审冤判案的青天老爷是一样的,不能使一人蒙冤,青天老爷顾的是人们的身前名,而史官顾的是人们的身后名。

我既然写史,自然也不能让喻清蒙受不白之冤,白白被后人误解,历史,最重要的是真实。

再则站在公孙月的角度上看,我认为喻清是无罪的,陛下没有证据证明他有罪,作为一个熟读四书五经的君子,我理应为他申辩。”

公孙月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着与他无关的事,冷静到看起来无情,但他话中的意思却又那样真挚善良。

夏仪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而后垂首一拜:“奴才明白了,恭送公孙大人。”

送走公孙月,夏仪慢悠悠回到了殿中,江宗贤在给苏凌研磨,见到夏仪的身影,江宗贤立马满脸堆笑地对苏凌道:“夏仪回来了,陛下便与他说吧。”

苏凌将一张纸丢给了夏仪。

“夏仪,朕交代你去办一件事,将喻清这个人生平所有事都给朕调查清楚,无论是在喻家的还是在青云书院的,朕都要知道。”

夏仪打开那纸看了看,上面让他调查喻清跟几个皇子之间的联系,其中便有他如今背后的主子,太子苏淮。

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就是不知道陛下想得到什么结果。

但他若想坐上江宗贤的位置,便要能揣摩到陛下的心意。

苏凌想看到的结果,应该是喻清如他所想,故意接近皇子,有造反之心。

可苏淮的目的却是救下喻清......

夏仪陷入了两难,平心而论,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手中鲜血都不知沾染了多少,皇宫这种地方,能爬到这个位置的,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他没有公孙月那样正直干净的君子心,他只是一个在皇宫挣扎的普通人,但是公孙月的话始终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站在夏仪的角度上,喻清会是什么样呢。

“是,奴才定然好好调查,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既然苏凌给了他这个任务,他便先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喻清此刻还在牢里,江慎怕他熬不过去,给他换了个好点的牢房,起码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杂草,也没有令人难闻的霉味。

喻清醒来时便有人报告给了江慎,男人站在床边望着他,眼神中居然带着几分好奇。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少年听见后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这几**便好好养伤,我不会动你。”

“大人其实不必叫太医治我,或许我死了陛下才能称心如意。”喻清开口便透着一股子虚弱的味道。语气中有几分讽刺。

江慎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明白陛下究竟为什么这样针对喻清,今日的审讯他也看出来了,陛下只是想逼这个少年认罪。

“你没有罪,便不该死。”

“我没有罪,却被你们关在牢里,手中戴着镣铐,还被打成这样,这是为何呢。”

江慎一时哑口无言,他沉默着站了很久,忽然感到了一丝迷茫,他苦守的大晋律法,是有意义的吗。

陛下将无辜之人关进地牢,进行鞭打,而他也成了帮凶。

江慎眼神黯淡了下来,心里告诉自己,他坚持的大晋律法,不该是这样的。

他默了默,替喻清解开了镣铐,少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软着声说道:“大人,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江慎浑身僵硬着不敢动,那张脸离他只有一指,男人忽然想起苏凌说的话,他说自己被那张脸蛊惑了,会吗?

当时他只觉得苏凌的话十分荒谬,但此刻他有些不受控制地僵在那里,眼神没有从少年那张脸上挪开。

的确是一张漂亮的脸,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哑着声音应道:“你说。”

“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家人。”

喻清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哀求,江慎皱着眉本想拒绝,可一想到自己之前分明还说他是无罪的,现在拒绝他显得前后矛盾,也显得他之前那话虚伪。

再说......牢里也没有不允许家人探视。

江慎还是说服了自己,男人简短地答道:“好。”

江慎起身想走,少年又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声道:“大人,我饿了。”

“我会让人来给你送饭。”

“我看不见,受了伤也没有力气......”

江慎冷着脸看了看喻清的眼睛,怔了一瞬后又应下了:“等会儿我让人来喂你。”

“大人既然在这,就不劳烦别人了吧。”

“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慎皱着眉呵斥了一声,少年便咬着唇小声地呜咽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江慎:......

“别哭了,我来行了吧。”

“谢谢大人。”

江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心怀愧疚吧。

他虽被人称为冷面阎王,却不伤害无辜之人,他杀过的人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那些人要么罪恶滔天,要么犯下重罪。

可喻清......到底是没有证据证明他有罪,是他太信任陛下,自以为是律法的掌控者就将人打了个半死,他心有不安。

喻清仗着拿捏了江慎的性格便格外作了起来,这个男人看着又冷又狠,那也只是对罪犯,本性倒也称不上多冷漠。

江慎面无表情地给喻清喂着粥,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做起了这样的事。

喻清:“有点烫,大人吹一下吧。”

江慎:“......好。”

喻清:“大人,伤口有点疼。”

江慎:“哪疼。”

喻清:“哪都疼。”

江慎:“......我去叫太医。”

喻清一把拉住他,可怜兮兮地说道:“大人既然掌刑,定然知道这些伤口要怎么处理吧,何苦劳烦太医呢。”

江慎不回答,喻清就开始酝酿情绪,眼眶里已经蓄着泪了,男人只能坐了回来,开始帮他解衣服。

看到那些伤痕时,江慎本能地皱起了眉,这些疤痕出现在喻清的身上显得十分触目惊心,他神色不自然地别开了眼道:“只是在恢复,有点疼是正常的。”

喻清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哭的让人心软:“可是真的好疼......”

江慎不解地问他:“那为什么受刑的时候你一声不吭,明明这点疼都受不住。”

“那不一样啊,若是我受刑的时候又哭又喊,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骨气,说的话也不可信了吗,你们这些大人,不就是要将人折磨得要死了,才相信我的话吗。”

江慎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抹愧疚。

“你确实很有骨气,我坐上这个位置这么久,你是第一个能忍住不吭声的。”

“我们喻家的人都是这样。”

少年语气坚定地说了一句,江慎明白,他大约也是在告诉自己,喻家不会谋反。

其实喻清不说,他也已经看出来了,陛下若是真有证据,也不会逼着喻清承认了。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去一趟喻家。”

“大人,明日我要吃热包子。”

“好。”

.

这是江慎第一次来喻家。

他跟喻朝修同朝为官,见过的次数不少,但要说彼此之间多了解,定然是没有的,两人之间也没多少交集。

男人突然起来的造访让喻朝修感到不妙,江慎是陛下手下掌管锦衣卫的人,来喻家能有什么好事。

但他到底是客客气气将人迎了进来。

当江慎说出他的来意后,喻朝修很是惊讶,他一直以为喻清在后宫,没想到是在地牢。

那孩子身体如此脆弱,性子又胆小,进了那样的地方,还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

喻少和站在一旁蹭地一声就弹了起来,“什么!清清进了地牢!陛下不是只说让他和亲吗,为什么会进地牢。”

江慎摇了摇头,陛下怀疑喻家造反的事他不能说,免得害人家平添担忧。

若是他们问喻清,可能得到的答案会比他清楚。

“我不知道,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们,喻清说他想见你们,这件事我是瞒着陛下的,希望大人也不要为难我,若是想看他,便乔装打扮一番再去,人越少越好。”

江慎还未离开,喻少和就立马要换衣服跟他一起去地牢里,喻朝修将他拉在一旁叮嘱:“你去了便将他的身世告诉他吧,他定然还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如此,知道了心里有个对策也安心些。”

“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