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叶璟华暗中对他大哥下手,中秋夜宴上让人在叶璟天的饮食里做了手脚。
大哥回了东宫,病症发作,派人前去太医院请大夫,太医院空无一人,都被叶璟华调开了。
焦急中,碰上刚刚卸任,正要离宫而去的容炳,但任凭那名下人如何跪求,容炳始终没有踏入东宫一步。
那晚,叶璟天差点没挺过来,还是凌安半夜出任务回来,才将叶璟天连夜带回了玄天阁医治,次日又给偷偷送回宫中。
这事本是瞒着他的,但凌安没心眼,后来被他套了话。
耳旁,传来南玄一声轻轻的叹息:“你说小丫头怎么偏偏就是容家的人呢。”
景祯没说话,搭在车窗边的手里,捏着一只竹哨子,他手上用力,骨节都有些泛白。
如今的容家,自容炳之后,便再无人入宫任职了。
有传言,容家的药仙阁能在京城屹立的这么稳固,是因为容家投靠了当朝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赵靖。
而赵靖却恰恰是反对立叶璟天为太子的领头人,他认为应该能者居之。
……
前面的容家马车内,容炳亦是神色恍惚。
他方才同宝丫、容鹤下了车,乍一眼看见景祯,着实吃了一惊,差点慌了手脚。
景祯眉目间,颇有些当今太子的影子,他还以为是那个孩子。
若不是知道,他那个叫南玄的师父,是平安镇红豆轩铺子的掌柜,恐怕自己真要认为这个景祯就是一直流落在外的五皇子了。
他想了一想,遂摇了摇头,五皇子八岁被一个神秘的江湖人士带走,自此便一直杳无音讯。
早在和顺王还是大皇子的时候,就四处派人找过,直到最近还在找,但一直都一无所获。
想必,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吧。
容炳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母妃,被皇帝不喜,向来是不闻不问的,不同于他大哥叶璟天受宠爱,基本上就是任其自生自灭。
“外祖父。”
耳边响起稚嫩软糯的声音,衣摆也被人小力的扯了扯。
容炳回过神,就见坐在他对面的小宝丫正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宝丫啊,怎么了?”他顿时放柔了声音。
宝丫摇摇头:“我没事。外祖父是不是生师父的气了?”
容炳笑着揉揉她的头:“没有,外祖父不跟那些市井俗人一般见识。”
“嗯,外祖父是宽厚的人。”
小丫头点点头,似乎开心了一点,“我回去会教训师父的,他这个性子就是欠教训。”
末了,又补充一句:“小景哥哥说的。”
对于景祯,容炳的印象倒是还凑合,笑着附和了几句,便让宝丫放下心来。
马车很快驶出了仓尘州,到了毗邻的壶州地界。
此时已是傍晚了,容炳便让严飞在凌水镇上找家客栈歇脚,明个儿一早就朝葵州出发,过了葵州,就到京城了。
夜幕降了下来,街边摊位上都点起了照亮的灯笼。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
马车里的南玄一直掀着车帘朝外头看。
景祯觉得奇怪:“你看什么呢?”
南玄:“我看看上次坑你的那个胖大娘还在不在。”
景祯:……
这事过不去了。
不过四十两银子,最后还不是找回来了?
不过,南玄没能找着那个胖大娘,前面容家的马车就停了。
他便叫前面赶车的车夫也停了车,和景祯一起下车。
宝丫和容鹤、容炳下了车,容炳先进去要房间了,宝丫站在门口,等着两人,容鹤站在一旁陪着。
“小景哥哥,你们也在这里住下么?”宝丫问道。
景祯点点头,朝外头热闹非凡的街市望了一眼,突然道:“要一起逛逛么?”
宝丫的眼睛顿时亮了,薄薄的粉唇抿起来,嘴角弯弯:“好呀!”
“咳!”旁边的容鹤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宝丫这才想起来,还有她容哥哥呢!
顿时有点尴尬的红了脸:“那……容哥哥跟我们一起去吧?”
容鹤见她有些窘迫的样子,很是无奈:“去。不过,得先跟爷爷打声招呼。”
这个宝丫当然知道,她和景祯说好,等下就在这客栈门口碰面,然后就跟着容鹤一起上楼找容炳去了。
景祯和南玄要了两间上房,又给那车夫要了间下房,也跟着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片刻后,四人在客栈门口碰面。
容鹤看着站在景祯旁边的南玄,有些不解:“你怎么也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南玄眯了眯眼。
容鹤直言道:“因为我们都是小孩啊,就你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