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涤剂说:“我就不累吗?就算我离开你一段时间,让你脏了一些,但我一直把你放在柜子里。而且,我不是回来了吗?你为什么还总是这样?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旧抹布很想反驳,但她太累了。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她攒了太多委屈。她也很想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但她就活成了小心翼翼;她确实被放在了柜子里,但柜子被打开以后,里面的东西也是任人宰割;就像洗涤剂对旧抹布有着各种期待一样,旧抹布也期待着洗涤剂能做的更好。因为很多污渍,原本可以洗干净,因为洗涤剂,反而越来越脏。
你什么都留不住,也留不住时间。
秋天从来都是叶子一晚上掉光,然后他便潇洒的离开了。
我才意识到,冬天已经来了好一阵子了。
班级冷冰冰的,如果是恰逢月经期间,真的有一种濒死感。
长安会意识到我的不对劲,然后在下课的时候买一瓶温的瓶装奶茶,顺手丢给我,兴许还会砸到我的头。
后座会悻悻的说:“呦呦,他对你可真好啊。”
他是个单纯的傻蛋,他还不知道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他偶尔对长安的夸奖会让我觉得是我在无可救药的矫情,顺便会告诉自己,这样会毁了我俩。
放学的时候,长安和他的朋友在操场上疯狂的打闹,他们是快乐又自由的野马,长安会把他的书包和校服都丢给我,然后我就默默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看着他和风就这么融为一体。
长安说:“赵良,我妈说,你好像我的小跟班。”
长安接着说:“我妈还说,你好矮,不明白咱俩初一的时候为什么会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们长得都是最丑的。”
我笑了笑,我好像也只能笑一笑。
到了校门口,我们会分开。
有人会接他回家,当然,现在也有人接我回家。
我讲不出话来。
他们一开口也尽是一些我做不到的期待。
长安会在中午上学的时候走得很早来找我一起,偶尔我出门的时候会看到余杭在陪长安聊天,他也在等他的女朋友。
我们都会在无人的小胡同里亲吻拥抱,体验短暂的快感。接着,会手牵着手走过上学的必经之路,然后在进入校园大门的一瞬间分开,躲过了年级主任的视线,我们又会重新肩并肩。
习以为常,从曾经的不屑变为理所应当。
如今的我们会经常把“爱”挂在嘴边,这样说着,便好像也如此做了,其实都没有。
因为爱从来都不是“我爱你”这么简单的事。
今年的寒假,我和长安的分别显得非常理智。或许,在我不在身边的假期里,他就可以和别的女孩子以朋友的名义看看电影喝喝奶茶,这样就能放松放松,不用维系他的“好男人”形象。我也可以放松放松,如果我看不见,一切就当作没发生。
我会想到未来的婚姻,如果真的和长安结婚了,那我在婚姻里也要忍受着长安和别的女人走的非常近吗;也要听自己丈夫偷偷亲了某个女人的这种传闻吗;或者是我以后会自动生成某种第六感,当他这天晚上加大力度的时候,就是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了。
所有的婚姻,都是这么不堪一击吗?
就算这样,如果身为妻子的我不说,那旁观者便会一直觉得:哇,他们真的好甜蜜,我也好想结婚啊。
如果有人发现了他的行为,并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打抱不平,那时的我会不会非常无礼的说:“要你管?我乐意”呢?
爸爸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他接过了我的书包,笑盈盈的说:“寒假快乐!”
妈妈也笑着说:“这次可要早一点把作业写完哦!”
2016年已经来临,要不了多久,就是中国人阖家欢乐的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