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

纺织厂根本没有专门的工人送货，为啥赏慧娥能特立独行安排人给她送货？

周琳曼后来才知道是门口老赵头帮的忙。

老赵头以为周琳曼和赏慧娥是亲戚，他是想将功补过的。

打蛇上棍之后，老赵头才知道周琳曼是个有志青年。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不是。

老赵头为人世故，能有好处，反正也就是喊一嘴让人送货的差事，伤不到筋劳不到骨的就接着干呗。

不过他这人做事也靠谱，每次送去店铺的货物都是整整齐齐。

启程去羊城的步伐步步紧逼，周老板必须保证送货这一块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赵叔，过几天纺织厂的货出来了，辛苦您找人再帮我送一趟，这次不要多，每个款式一百件。”

老赵头挺佩服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创业的，拍着胸口当场信誓旦旦地保证：“可劲的放心！”

和老赵头寒暄了两句，周琳曼就进了纺织厂。

赏慧娥正好待在办公室核对本月账目。

“笃笃——”听见敲门声抬头，看到来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嘴角的笑容上扬，目露温和：“琳曼，你来了。”

周琳曼缓缓走近，脸上的笑容澄澈：“赏厂长，我这回又要来打扰您了。”

说罢，周琳曼就把自己袋子里的样衣拿了出来。

七件，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办公室中央的玻璃茶几上。

这上面的每一件款式都是与这时代的风格背道而驰，有束口的风衣，薄板得毛呢外套，针织面料的v领口和圆领的打底衫，还有破洞牛仔，以及女式紧身的皮裙。

说实在周老板也没有通天的本领，一些其他款式的布料不如毛线好买，样衣制作的工作也并不轻松，一些样衣是周老板是在市面上购买基础的款式后加工出来的。

这些衣服惊艳了赏慧娥。

尤其是想到上回全靠周琳曼解决了厂子的燃眉之急，赏慧娥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办公桌后出来把衣服塞回袋子里拉着周琳曼就往外走。

“你跟我来。”

周琳曼不解：“赏厂长，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赏慧娥神秘兮兮一笑：“跟着我来就知道了。”

上回周琳曼提交的设计也惊动了上面的领导，人家还特地跑过来询问赏慧娥是怎么设计出来的。

赏慧娥为人光明正大，咋可能会独吞周琳曼的设计，就把有志青年有大能耐的事情说了。

领导很心动，这可是难得遇见的好苗子，领导有了把周琳曼拉拢进入国营服装厂的意向。

这件事情就落到了赏慧娥的身上，可纺织厂的事情太多，周琳曼也不是天天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赏慧娥险些就忘了。

领导这几天从上面下来巡视，办公室就安排在厂长办公室旁边。

赏慧娥带着周琳曼进去，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正向上面的领导汇报厂子里的情况。

领导四十多岁，脸上的皱纹跟刀刻似的，颇具威严之感。

周琳曼瞥了一眼，旁白一声不吭的，白色眉毛下有颗痣的老头！

她印象深刻啊！

这不就是党怀春给她的资料上！

王松金！

王大媛他爹！

这个蛀虫多年来没少联合女婿张外庭做出侵吞公家财产的事情！

王松金也听见过自己女儿抱怨过一些事情，可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领导面前邀功。

本该他年纪最大，厂长的位置也是他的！

谁知道原本在他之下的赏慧娥突然就坐到这个位置上，王松金不服，他觉得肯定是赏慧娥在背地里搞了什么鬼！

趁着上面的领导下来巡视，王松金就想抓机会让领导认识到自己杰出的工作能力！

赏慧娥带着周琳曼进来静默在旁。

等着穿西装打领带的领导把王松金整理的报表看完，这才抬头扫了一眼旁白的二人，目光看向王松金，颇具威严的目光看透一切。

“报表做的还行，不过还应该借鉴赏厂长的，她比你这份更仔细。”

潜台词被王劲松理解成这就是他永远比不过赏慧娥的地方。

王松金心里压着火，五十六岁的老头面上还得恭敬听领导的训话！

“领导放心，我一定努力学习。”

邓耐将文件还给王松金，温和的目光看向赏慧娥和她身边的小姑娘，“赏厂长，这位是？”

赏慧娥笑道：“厂长，这就是上次我和您说过的那个小姑娘，她今天又到咱们厂子里来下单了，您看看她的设计不？”

邓耐没有忘记上回设计品带给他的惊艳感，也就同意赏慧娥的建议。

样衣再一次平摊到了邓耐的办公桌上，邓耐当了服装国企几十年的领导，也是第一次看到眼前一亮的款式。

“这……”他举着一件样衣打量，啧啧称奇道：“款式设计的够新潮，小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赏慧娥举荐她，若是周琳曼能得上面领导的青睐，总归没坏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