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顾帅帅是只社交喵(5)(1 / 2)

身后乒乒乓乓的声音渐渐熄了,肖望把烟收回进背包,拆开棒棒糖的包装将糖塞进嘴里。他很轻易就尝出苹果的味道,甜色漫在舌尖,一路往食道、胃里流淌。

肖望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像今晚这样背对着家门,坐在台阶上空茫茫地发呆,居民楼里的人来来回回偶尔与他打招呼,留下几声叹息后摇摇头离开。而期待逃离循环不止的两看相厌的肖望,则是喜欢被浓重的夜晚包围,借着路灯和微弱的月色写作业,下定决心去一个新的城市。

如果家庭分离,他倒是谁也不想跟。

“...好了,我该回去了。”,肖望撑着膝盖站起身,弯下腰摸摸坐相端正的缅因猫,后者今晚很乖,不躲不避的,虽然只允许摸一下,吃着糖的肖望看着猫笑:“谢谢你陪我回家....还有谢谢你的糖。”

“你能自己回去吗?”

常铭眨眨眼,抖了抖被风吹得有些乱的毛,和肖望挥挥右爪后转身跑出来时的巷子口。肖望单手提起背包,一只脚踩着上一个台阶上看着那猫融入黑色里,他脸上的郁色早已化散,最后用力地叹口气。

糟糕的生活还是糟糕,但还不至于让他拿起烟,学什么抽一根解千愁。

这边踩点回家的常铭为了视野开阔好辨认方向,一路是“飞檐走壁”,窜着过人行道,斑斓的华灯来不及照清他的模样,常铭已经跑出好几米远了。

像在之前,常铭也有十点多才回家的案底,顾岑松特怕自家猫被谁谁给抓了或是出现什么意外,特地叫秦七往猫牌上安定位器,确定那点是红的才会放好心,好在常铭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顾岑松见他晚回家也只是并没有什么作用地絮叨一通,边絮叨边把保温箱里的饭拿出来放在桌上给逆子吃。

常铭从电梯出来后一刻不停地直奔顾岑松的公寓门,起跳刷卡压门把一气呵成,后脚一蹬,把门关上。在书房里直播的顾岑松听到这动静,和粉丝说一声后起身往客厅走,见到他家夜猫子嫌弃光线太暗,又一巴掌拍在玄关处的开关上,客厅骤然亮堂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

顾岑松捂着胸口,一手扶墙,眉毛难过地皱在一起,指着斜眼看人的缅因猫痛心疾首道。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

常铭朝顾戏精毫不客气地翻白眼,自顾自地往餐桌那走,跳上椅子后两爪搭着桌沿,转过头静静地盯着顾岑松。

一通折腾下来,常铭的肚子饿得直叫。

“....所以我只是个送饭人对吗?”,顾岑松瘪嘴,老老实实地去厨房取来尚有余温的饭菜摆在干饭喵的面前,委委屈屈地控诉道:“你个小没良心,除了玩就是吃,摸你抱你还要被你打...”

今晚有红烧肉,常铭专心致志地嚼肉,没空理会顾岑松。顾岑松还记得被他撂下的粉丝,于是对埋头苦吃的常铭说:“我先去书房,你慢慢吃。”

常铭的食量不多,一小碗有荤有素的饭干完也没花他太多时间,他舔舔嘴把碗往桌中间推,伸爪勾下一张抽纸擦嘴,打了个饱嗝后往书房那走。

顾岑松的直播已经接近尾声了,他现在正拿着吉他弹奏一首曲子。缅因猫走到他的脚边仰头看着他,突然直起上半身张开前臂,这是一个主动要抱抱的姿势。

顾岑松瞬间心花怒放。

“啊...帅帅..你是在跟我要抱抱吗?”,猛然间得到自家猫儿子的撒娇,顾老父简直要敲锣打鼓地把这一时刻纪录下来,他立马把吉他放在一边,俯身抱起缅因猫,语气柔得让常铭直打哆嗦,“....阿爸好开心...”

常铭非常后悔自己的脑抽行为,木然地被顾岑松使劲蹭脸,两脚直蹬,一张猫脸皱成一团纸,他发出不开心的咕噜声。

顾岑松见好就收,识相地放开脾气贼大的猫儿子。见常铭嫌弃的眼神,男明星心有不甘道:“果然,帅帅的爱无比短暂。”

弹幕笑成一片。

【卑微松松。】

【笑死,帅帅就不属于别人家的猫的范畴了,毕竟他总压松松一头。】

【真的!猫就是这样,他主动抱你,你还不能得寸进尺。】

【请过气男主播退位,我想看正牌主播的脸。】

【哈哈哈哈过气男主播】

虽说自己要给顾岑松吸粉,但这几天常铭都没怎么在直播间里露脸,不是在外头浪就是在睡觉,毕竟拥有了翻译器,整个小区里的八卦他能听一半:比如楼下那只泰迪说他隔壁的一只德牧刚成了公公,和楼楼楼下的柴犬妹子没有了结果,为此那只德公公天天就要往楼楼楼下跑想睹狗思狗,却不幸在某天看见柴犬妹子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这位陈咬金男朋友是柴犬主人的对象养的另一只柴犬。

嘛,同居恋总比异层恋要方便,以及前者的成功率也高。

常铭把几根猫毛留在顾岑松的手臂上,接着往人家的肩膀上爬,毛茸茸的肚皮贴在顾岑松的背上,聪明的猫脑袋抵在他的肩窝处,圆溜溜的猫眼睛直怼镜头,不得不说缅因猫本身的颜值就很能打,这么个大脸照也丑不到哪里去。

成天惦记着吸猫的粉丝顿时群魔乱舞,偷猫发言层出不穷。

“虽然我知道你们很喜欢帅帅,但是很不幸的是,今天的直播时间到了。”,顾岑松笑了一声,他歪头碰碰缅因猫的侧脸,屏幕里细长的猫胡须抖了抖,“来,帅帅和大家说再见咯。”

【???不要啊!】

【答应我松松,以后让孩子多看看帅帅吧!】

弹幕划过的尔康手没能让顾岑松改变主意,而趴在他肩上的常铭看了眼打赏排行榜,那位低调土豪【松松帅帅最可爱】依旧是榜上第一,花里胡哨的打赏礼物在常铭眼里已经自动转化为金闪闪的人民币,他非常配合地抬起右爪朝镜头挥了挥。

下次见,人民币们。

人民币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常铭眼里的身份,看到毛绒绒和和粉乎乎的肉垫时,瓢泼的鲜花落满直播间,个个被萌得心肝颤。7彡筗彣網

【帅帅宝贝下次见!】

【啊……猫猫怎么会这么可爱!】

顾岑松深感人不如猫,自己又是唱歌又是唠嗑,调动的气氛还不如自家猫一次露脸来得高涨。

营业结束的常铭依旧没从顾岑松背上下来,相反他趴得有点舒坦就懒得再下去,而顾岑松巴不得猫能多粘糊粘糊自个儿,乐呵呵地合上电脑,带着肩上的猫条去厨房洗碗。

因为只需洗一下常铭的小碗,顾岑松很快就把碗给擦干放在一边。常铭低头看着男明星洗碗的动作,听着哗哗的水声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常铭还知道自己不能掉下去,干脆扒紧顾岑松的脖子。

“……真怕你半夜又精神起来…”,顾岑松察觉到自家猫的困倦,擦干手后把猫抱回自己卧室的床上,刚陷入柔软的被子里,常铭就狠狠地蹬蹬腿伸伸爪,翻了个身后无意识地把自己蜷成一团,呼呼大睡。

临近十一点,顾岑松先去顾岑竹的房间看了看小孩有没有踢被子,接着回客厅关灯,呆在鸟笼里的唠唠低着头,眼睛半睁不睁,顾岑松一接近,他就精神地抬起脸。

“晚安,话唠。”,顾岑松说。

“…哼!”,唠唠气愤地转过身,以屁股表示抗议。

变成猫后,常铭的生物钟大致上和人的一样,只不过到了深夜会陡然清醒,整只猫精神得不行。从球状恢复为条状,常铭表情狰狞地打完哈欠,抖抖耳朵,轻手轻脚地在顾岑松的床沿绕圈圈,床头柜摆放的电子表显示差半个小时就要天亮。

卧室门没锁,常铭仰头看着门把,大尾巴接收到大脑的起跳信号配合身体调节平衡,让常铭成功悄无声息地降落。他回头看了看顾岑松的情况,后者连姿势也不变,甚至还在砸吧嘴。

常铭后脚一推,把门合上。

家里设有两个阳台,一个与主卧相连,一个与客厅相连。主卧的有花有草有小沙发,一套小桌椅摆正中间,顾岑松特喜欢在天气不错的时候整一壶水,里头泡枸杞,膝盖上再放本书,搁松软的沙发里一躺,这人叹息的时间能比平日里长0.5秒,当然如果怀里能长只猫,这叹息能再长0.5秒。与客厅相连的阳台面积就没有主卧阳台大,里头放着洗衣机和两排晾衣杆,只要跳到洗衣机上面,纳入眼中的小区景色还是不错的。

不过顾岑松一晒衣服就很防备常铭,特别是像大件的被单,溜到阳台呼吸新鲜空气的常铭的体内总会涌出一股莫名的冲动,这股冲动催促他别想七想八,直接往被单上撞就对了。因此顾岑松收被单时总会在上头找到几根灰色的猫毛,等他要撸起袖子和罪魁祸首理论时,回头一看,罪魁祸首已经在收进来的衣服堆里打滚了。

常铭不太理解这种冲动,只知道自己真的很快乐,哪怕顾岑松撂下狠话说要给他剃毛也阻止不了这样的快乐。

这样服务阳台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视野好,夏天白昼来得早也来得快,常铭拉开门跳上洗衣机顶上时,曦光破云,一大片亮堂堂的暖色安静地洒落下来,刚睁眼的太阳远看显得十分小巧,像颗滚烫而灼目的红珠,在一天里的早晨中清脆地滚动。

这个世界拥有无数次的日出与日落,而越是寻常的景色越难以次次注目,大多忙碌的人只是穿梭在两点一线,公交车与地铁,办公室和电脑,他们无暇抬头看天。

常铭扒着栏杆往楼下看,果然,这个点压根没啥人在底下晃悠。呼吸完清凉的空气后,他咳咳嗓,气沉丹田,仰头嚎了一声,正正巧,这声嚎叫中途撞上早起的麻雀,那麻雀被吓了一遭后胆子还挺大,停在栏杆尖上歪头打量威风凛凛的猫。

“你叫得好难听。”,这麻雀不怎么会聊天。

“我感觉你很好吃。”,常铭也不怎么会聊天。

听到死亡威胁的麻雀眨眨豆豆眼,识趣地飞到更远的栏杆尖上,“真不理解,你们猫干嘛要吃我们。”

“那你干嘛说我叫得很难听。”,常铭反问道。

“因为你就是叫得很难听啊。”,麻雀诚实地说。

两个能把天聊死的生物没啥共同话题,常铭也并没有吃鸟的兴趣,他斜睨麻雀一眼,回身跳下地。

“诶?你不吃我吗?”

“...?..你看起来好像有大病。”,常铭没见过这么挑衅猫的鸟,当即仰头朝麻雀龇牙,并撂下一句恶毒的诅咒:“祝你早起没有虫吃。”

麻雀大惊失色,拍拍翅膀飞走了。

回到客厅后,常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于是他一拐角,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