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屋内铜炉寒冰不断,袅袅凉意散往四方。
“是吗?”薛乔眉目低下,恍若不是很在意。
王莲肯定,“她真的像是变了个人。”
听到这话,薛乔眼底闪过暗笑,这样就好,说明药有效果。
王敏暴躁,一部分是受薛乔的刺激,另一部分就是由薛乔下药所致。
早在买通醉月之时,薛乔就令对方下药给王敏,在她的汤羹中,香囊中,吊坠中掺入药。
担心药量不够,她甚至在对方搬进荒院后,以铜炉为介,日日缓积药量。
于此,王敏脾气一日不如一日,越发暴躁。
盛夏正迎,王府还曾有下人猜测,王敏是屋内供冰不足,内火过燥,无人可知,王敏是中了药。
“不用担心,王小姐聪慧过人,定有应对之法。”薛乔作为罪魁祸首,不慌不满的抿了口茶。
“我只是担心。”
薛乔诧异的抬头,“你在担心你姐姐?”
王莲摇头,“不是,她待我到底如何,我很是清楚,只是再如何,我与她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只可惜,她不是这般想的。”
王莲无奈,“你说的没错。”
其实王莲自个也察觉到王府要倒霉了,王敏走到如今的境地何尝不是有人一步步的推着她。
聚会包下一处宅院,绿树荫下,柔风拂面,庭中的水池面荷花朵朵。
“前段日子,李敛摘了不少荷花?”突然薛乔笑着开口。
这话直接打乱王莲,她敛着笑,“是的,京中人都知道的。”
“挺好的。”薛乔眉眼带笑。
王莲见她笑的这般直接,皱眉道:“这怎么了?”
薛乔捻起茶糕,“他李敛大张旗鼓的告诉京中所有人,他已有心仪之人,但未曾有人能扒出他的心仪之人又是谁。”
李敛的喜欢炽热又安全,是对心上人才有的偏爱。
王莲红了脸,李敛送的花去哪了,她最清楚。
她咬着嘴唇,故意说道:“这算什么,他做什么事都闹的全京城知道,这是喜欢,那他人在暗地偷偷做事,这就不是喜欢了?”
薛乔突然静止。
王莲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这么比的话,明明是默默做事的更爱,只是因为喜欢,不曾在意你是否知道,举动是否有结果。”
薛乔慢慢茶糕,她吃不下了。
“可不说,他又怎么知道那人的想法。”
薛乔声音说的极轻,王莲勉强听清。
“也许那人是自卑或者是有难言之隐,更或者是女子已有心悦之人?”
王莲随意举起例子,“也不好说,这种问当事人最有效。”
薛乔提出另一种设想,“你怎么没想过是他不够喜欢。”
“不会吧。”王莲迟疑,“那人偷偷做了那么多的事,如果不喜欢,没必要做啊。”
薛乔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
“他是做事了啊,又不是张口说蜜话的。”
“也是。”薛乔垂眸。
裴泽与杨淮还不同,杨淮对她的爱只浮于表面,说于嘴边。
但裴泽不论如何,他都是伸出几次援手的人。
只是她看不懂裴泽。
收起思绪,薛乔目光远远望去,一池的荷花开的正美。
“原来李敛他也不过如此。”薛乔故意逗弄王莲。
王莲哑巴,许久才开口,“不过…女孩子都是喜欢明目张胆的偏爱,被坚定炽热的选择。”
看着荷池边努力够花的李敛,薛乔神色黯然的不再说些什么。
……
回府的路上,薛乔再次路过布衣店,她攥紧掌心,突然下了马车。
“掌柜的!”高亮的女声响起,薛乔抛去一包银钱,“我买衣服!”
“这种事问当事人最有效……”王莲的话又响在耳畔。
走进布衣铺,薛乔就后悔了,改了口风,但她不是犹豫磨蹭的人,有事就问个清楚。
掌柜愧疚的躲开薛乔目光,弯腰朝里招呼,“薛小姐,里头请,近日正来了一批好料子。”
薛乔咽了咽口水,走了进去。
左边是熟悉的走廊,只是这次她走去了右边。
掌柜急忙带薛乔来到布料区,“这苏杭最好的料子都在这,任薛小姐挑选。”
薛乔点头,“是极好的,我拿上几匹,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