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忠勇侯府。
身材魁梧的忠勇侯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凝重得连眉梢都染着怒意,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深更半夜单枪匹马闯入侯府,本侯可以见你视为细作,乱箭射死,你当真不怕?”忠勇侯声如洪钟,但凡胆子小一些的,都要被他这尊容和声音吓到。
权野虽然跪在地上,却丝毫不显狼狈,眼神更是坚定。
“侯爷若想要小人的命,早在刚才打斗的时候轻而易举就能拿走,绝不会等到现在。”
“哟嚯,你这是断定本侯爷不敢了?”忠勇侯冷冽一笑,冲着外头的府卫大喊一声:“来人。”
府卫立即冲进来,拔刀严阵以待。
权野纹丝未动,只是淡定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托在掌中递给忠勇侯。
“侯爷,小人只是忠人之事,替他人送信罢了。”
忠勇侯盯着他手中的信,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家主子的信,不看也罢?”
“不是!”
“不是?”
还有人指使权野?
忠勇侯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他那个妹夫自诩御人有术,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自己手下背叛。
“把信送上来。”忠勇侯朝着府卫摆了摆手。
府卫立即让开,权野起身上前,将手里的信递过去。
信封上写着‘忠勇侯轻启’几个大字,字迹十分苍劲有力,忠勇侯拧了拧眉,还真不是赵怀安那老小子的字。
“侯爷,信已送到,在下告退!”
权野朝着忠勇侯拱了拱手,话音一落,便转身在众府卫的目视之下离开。
府卫见主子没有吩咐,自然不会去追,默默的退出房间,守在四周。
屋内,忠勇侯拆开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陆虎。”
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立即从外面进来,“侯爷有何吩咐?”
忠勇侯手指攥紧,眼神凌厉,“立即带人去青山镇赵家村,将赵三郎一家带来京城。”
竟然敢动忠勇侯府的人,他赵怀安真的当他们忠勇侯府没有人了吗?
“是!”
陆虎应声,转身正欲离开,身后却响起忠勇侯的声音。
“等等……本侯跟你们一起去。”
陆虎一怔,“侯爷,此等小事交给属下即刻,这两日京中真是多事之时,您若不在府里恐怕难免落人口舌。”
“不用管。”忠勇侯大手一挥,压根就不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吩咐下去,天亮后出发。”
忠勇侯背着手回到卧房,一个慈眉善目眼神温柔的妇人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见他脸色不虞,便放下剪子,端着一杯热茶过去。
“发生何事让你如此忧心忡忡?”
望着妻子,忠勇侯长长叹了口气,“小妹的事。”
“怎么了?”忠勇侯夫人张氏将茶杯递给丈夫,便坐在他旁边。
“我收到一封信,赵怀安身边的权野送来的,信上写着赵怀安父子接了一个乞丐婆回府,应当是赵家瑞的生母。”
张氏惊讶的睁大眼睛,只觉得丈夫的话如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素雅有多在意家瑞,咱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赵怀安致仕前,乃是当朝首辅,即便想要纳妾,依着素雅的性子也断然不会拒绝,怎会……”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此事蹊跷。”
忠勇侯把信递给张氏。
“前些日子,夏月托人传话进来,提起过青山镇赵家村赵三郎,我还以为只是赵家的远房亲戚,赵怀安不便开口,便让素雅找上我托让我关照一二。如今看来,这赵家三郎恐怕才是素雅的亲生儿子。”
“赵家瑞平素处事过于咄咄逼人,半点没有素雅的影子,我看信上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忠勇侯抿唇沉思起来。
赵家瑞和赵怀安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即便跟妹妹长得不像,他们也不曾怀疑过。
“不管那赵三郎是不是素雅的亲生儿子,咱们还是得看一眼”
忠勇侯:“明日一早,我带人去青山镇一趟,府里的事情就有劳夫人。”
“去吧,你若不弄清事实,你日后恐怕也寝食难安。”
*
大年初三,青山镇,溪水村
“时间不早了,赶紧去河边洗衣服,洗碗衣服还要回来做早饭,屋子里一大家子人,难道要他们饿着肚子等你吗?”
“伯母,我一个人洗不完,能不能让堂姐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