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艳的美人儿脸上染上霞色,有种艳浓到极致的牡丹之感。
宋幼棠娇嗔一句,感觉有人在看她,抬眸四处搜寻又寻不见那道目光了。
老夫人安排了大宴庆贺,宣平侯和高澜先回去换一身衣裳。
白姨娘瞧准时机跟了出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宣平侯后面,终于跟着宣平侯进了屋。
众人皆落座,宋幼棠也去了姨娘桌。
高寄却时不时过去给她送剥好的瓜子,自己觉得好吃的点心,剥开的橙子等东西。
橙子乃是宫中赏赐,除了侯爷和老夫人,每个主子都只有一个,连夫人也不例外。
高寄则将自个儿那个全剥了放在小碟里送到了宋幼棠桌上。
如此宠爱令人羡慕。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宋幼棠吃完整个橙子。
橙子吃完宣平侯来了,一番说话之后开了宴。
方吃一会儿宫里来了赏赐,一大家子人又去前边儿领赏赐。
传旨太监还没念完圣旨便听得一声女子痛呼。
众人循声看去,高舒音正费劲儿将压在她身上的人推开,但奈何力气太小,她气得大吼,“来人啊!”
丫鬟上前将人推开,一看脸正是高铭。
他面色苍白,某些地方甚至呈现青灰之色,看面色竟不似活人。
受惊吓的高舒音忽的弯腰呕吐起来,一番干呕后她指着高铭道:“他身上好臭……呕……”
众人闻言四散,其中不乏声音道:“闻着挺香的啊,怎么会臭?”
“七公子身上全是香粉的味道。”
“五姑娘衣裙上怎么有块儿白的?”
浓春拿出手帕给她拍打着,最后闻了闻道:“是擦脸的粉。”
再看被鸳鸯跪扶着面色不匀的高铭……
浓春眸闪过一丝讶色,七公子抹粉做什么?掩盖他的青灰面色?
“将他抬下去!”
宣平侯冷声吩咐。
当即便有小厮来将高铭抬下去。
“对不住了公公,七子发了疾症,失仪了。”
宣平侯刚立了功,高寄又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儿,如今还与太子亲近,公告哪敢得罪?7эzw八.com
他笑着道:“发急症怎么算失仪?公子身体是大事儿,侯爷领了赏赐便速找大夫为公子医治吧。”
宣平侯道谢。
因高铭之事,宣平侯送走太监也没个喜色。
“大夫可来把脉了?”
大夫早被从角门领进去把脉了。
得到消息的申氏上前道:“把脉了,大夫说,铭哥儿怕是命不久矣了。”
“什么?”
宣平侯诧异道:“他才多少岁?怎么就命不久矣了?”
他目光一紧,战场上搏出来的人,如此眼神看得申氏心里发毛。
“可是中毒?”
“侯爷还是亲自去问大夫吧。”
申氏福身,意味深长道:“也好去看看铭哥儿。”
圣旨交给管事,宣平侯被众人簇拥着往高铭院子而去。
高铭的姨娘在生产时身子亏损,高铭三岁时便撒手人寰。
自小高铭便是由婆子们带大,前两年刚开了院过。
和其他庶子一样,都在侯府的东南角一块儿。
宣平侯以来其他公子的院子灯都亮起来齐齐出来问安,宣平侯直奔高铭屋子。
尚未进屋便闻见一股诡异的味道。
那是浓重的香粉、血肉腐烂、以及药味儿交织的味道,闻着说不出什么感觉却令人作呕。
高舒音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她白着脸扯扯申氏的袖子,申氏看浓春一眼浓春立刻和淡夏一起将高舒音扶着离远些。
“侯爷,这屋里味儿太大,不如先叫鸳鸯出来回话?”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从前行军打仗的时候,盛夏日腐肉堆里我也待了半月,那味道远不是你能想象的。”
申氏垂眸,宣平侯已经跨入门槛。
大夫正在施针,只是从背影都看得出,他下针十分犹豫。
“不敢下针?”
宣平侯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大夫吓得手一抖,一小块儿肉被银针带得脱离身体,但床上昏迷的人却无半分感觉。
因为,那是一块腐肉。
“侯爷恕罪,实是老朽找不到下针之地了!”
宣平侯冷哼一声,大步跨入眼神却骤然一紧。
高铭赤裸着上半身,大半个身子的肉已经腐朽呈现腐泥一般的颜色,恶臭味儿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
忍耐许久腐臭的大夫终于忍不住的翻身呕吐起来,再抬头时脸色苍白额头冷汗如雨下。
“他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