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死?”
屋内人目光都聚在高寄身上。
老夫人头一次觉得自己舌头打结,“他寻什么死?”
申氏脸黑如锅底,低头垂眸不语。
高寄轻轻笑了一声,“被人毁了清白,自是想不过。”
稍顿,他目光与老夫人诧异的目光对上。
“他是有妻的,与妻感情甚笃,如今妻正闹着合离,他没办法只好以死谢罪……”
老夫人咂舌,一时语塞,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玷污”小厮清白的人,申明蕊面色惨白如雪。
“既是我溶月院的人受了委屈,我理应来问问表姑娘,现在打算如何处理?”
“难不成,表哥想我嫁给一个小厮?”
申明蕊双眸含恨。
“表姑娘怕是只有为妾了。”
高寄平静说出这句话,倒与老夫人的如出一辙。
申明蕊怔愣一会儿后放声大笑,状若癫狂。
“你们行啊,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我孤身一人。”
她口不择言大骂,钱妈妈上前狠狠给她两耳光,直打得她嘴角流出鲜血来。
“将她送回去。”
老夫人厌恶道:“此事未解决之前,不许她出门半步!”
“祖母,今日我来不止这一件事。”
高寄道:“棠棠傍晚时分受表姑娘所邀去针线房修补婚服,可到了地方却被人打晕换上婚服之后割破手腕,若非我赶去及时,棠棠已失血过多而死亡!”
“此事,”他眉目闪过戾气,“还请表姑娘给个交代!”
“又是她!她不是还没死吗?她不是就受点儿伤吗?你何至于为她对我步步紧逼?”
申明蕊撑着起身,目光哀戚看向高寄。
“棠棠,可是你所伤?”
申明蕊感觉自己似在高寄的目光碎裂成片。
“你真想知道?”
申明蕊声音似蛊惑一般道:“你去……”
“禀老夫人,三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
老夫人嘀咕。
钱妈妈道:“好歹……也曾是与三公子有婚约的,三公子来也说得过去。今日……”
钱妈妈压低声音,“表姑娘作出这等事,自然不可能再让她入侯府,不如就趁此机会解除婚约。即便是她双亲不在,但夫人在,错又在她身上,夫人也无话可说。”
“让他进来吧。”
高承行了礼,又对高寄道:“大哥也在,今日之事正好也与大哥有关。”
旁边失魂落魄的申明蕊他看都未看一眼,但申明蕊见他却激动不已,朝他冲去道:“都是你害我!”
高承冷眼一横,申明蕊被吓得顿足。
趁这功夫高承上前对老夫人道:“今日孙儿与宋姨娘险些着了表姑娘的道。”
此言一出无异于又掀波澜。
申氏眼睛紧紧盯着高承。
“掌灯之后孙儿收到表姑娘送来的消息,说是请我去针线房试婚服,孙儿前往屋内却不见表姑娘,反而是被割破手腕的宋姨娘。”
“孙儿本想救宋姨娘,但奈何房中香气……有异。”
“什么叫香气有异?”
老夫人皱眉,“有毒不成?”
高承犹豫片刻道:“似有催情之效,宋姨娘乃大哥房里人,孙儿怕出祸端,因此只好离去寻人。”
“等孙儿回去才知宋姨娘已经被大哥救走了。”
今日之事九曲弯折,从主子到奴才牵扯数人。
屋内人静悄悄的,只有高承一人之音。
“孙儿又听闻表姑娘在溶月院被寻到……孙儿怕此事误会难清,特地赶来说出自己见闻。”
“希望没误事。”
“你是说,申明蕊引你和宋姨娘在针线房,又用下三滥的手段想害你们又自个儿跑到溶月院……”
老夫人说着一顿,申明蕊被高舒音带到她面前和赏烟花那晚申明蕊的说辞便知,她心里喜欢高寄,又为栽赃宋幼棠不惜跳湖。
是个狠心的。
能做出用自己未婚夫设局害宋幼棠的事不足为奇。
“你胡说!”
申明蕊瞪大眼,扑向高承,“明明是你与我合谋,怎么将事全推到我身上?”
“表姑娘请自重。”
高承颇有君子之风的让开,又似怕了一般躲到高寄的身后。
申明蕊又急又气,追着高承忽的撞入高寄冷如冰锋如刀的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