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一道人影撑着伞而来,他没有提灯就这么大步而行,到廊下他看定了提灯人,脚下步子行得急了。
一到近前,先把伞偏至宋幼棠头上而后高寄幽深滚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知道来找我了?”
声音透着股幽怨味道。
水盈盈的眸子对上他的,高寄原本有怨气的心登时软了,他没忍住用另一只手搂上细腰。
这段日子宋幼棠似又清瘦不少,腰身越发纤细。
是因为他吗?
高寄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怎么不打伞?”
“我想见你啊。”
一句话将他心头的郁气吹散。
宋幼棠声音软嫩,胭脂色的妆花斗篷衬得她越发莹白如玉,眉心的红痣也越发鲜艳,好似雪中红梅。
高寄心中一动,不等宋幼棠说话低头吻上那嫣然红唇,大手下细腰摸得他心猿意马,想起素日欢好时她腰身的细嫩紧致更是喉咙一紧。
“棠棠……”
男子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耳边,痒酥酥的。
宋幼棠脖子一缩,高寄已经将伞丢开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卧房而去。
落在他后面的苗思明一瞧,长随见他露出玩味笑容道:“平日瞧着高公子冷静自持,心思藏得跟海似的深。在他的小通房面前倒是个急性子。”
长随跟着笑道:“宋娘子生得好看,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秋风吹过回风廊,苗思明转身道:“今夜她不会回去了,去看看莹莹。”
屋内石青色的帐子垂落遮住床上的一抹雪白,男人急切的欺身压上,肌肤相碰时高寄似被点燃的干柴没了分寸。
宋幼棠后面眼角泛了水光,嫩藕似的手臂藤曼似的攀上他的颈脖,呵气如兰的姑娘却是在娇软求饶。
高寄停下动作,手微微挑起她的下巴,使她的一双眼正正看着他。
“我是你的谁?”
宋幼棠水汪汪的眼,忍耐着道:“您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是奴婢此生唯一的念想。”
高寄满意了,他手轻抚她的脸道:“叫我。”
伯源……
这夜,这个名字随着她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不知道在她的唇齿间绕了多少次。
天际微白时宋幼棠在他臂弯中沉沉睡去,欢愉过后受伤的胳膊才觉得发痛,高寄轻笑,在宋幼棠的耳边轻声道:“小妖精。”
食髓知味不过如此。
小妖精不满的往他怀中更深处缩了缩。
翌日,宋幼棠的妆台上多了满满一盒首饰,皆是真金宝玉做成,富贵逼人。
如此贵重的妆盒宋幼棠不敢收,她捧着盒子给正起身的高寄看,高寄看了眼道:“既是主人家心意,收下便是。”
宋幼棠略思忖道:“今日收下苗公子此礼,来日苗公子若有事相求,公子必不好拒绝。能叫苗公子求上门的必不是易事,公子……”
她水盈盈的眸中写满担忧。
“此前棠棠与苗家小姐交好时也未曾得此重礼,如今苗公子愿意给了,棠棠还不明白?”
男人走过来,从里面挑了一支七宝钗插入她的乌发中意味深长道:“他是个商人,而我值这个价。”
听到这话宋幼棠心中却泛起担忧,高寄在与苗思明做了什么交易?
申明蕊在街角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高寄骑马远远而来,她已许久未见到高寄了。
见他来,申明蕊忙招手,高寄却直接打马而过,马蹄踏起的污水溅在她织锦裙子上,一条裙子半条都是污水,申明蕊气得一张脸发红。
“表哥!”
她用尽全力大喊,高寄却似乎没听到一般。
申明蕊奔跑着追去,巷子石板湿滑她摔了一跤整个儿扑到脏水里,连衣裳领口都灌入散发着臭味的污水。
玉珊犹豫片刻不敢上去扶她,她太清楚申明蕊的性子,此时上去必定将气都撒在她身上。
“表哥!”
申明蕊竭力一喊喉咙破音听起来竟有凄厉之感。
一辆熟悉的马车路过,玉珊忙上前扶申明蕊,她的锦衣华裙都在滴水,脸上也有脏污十分狼狈,更要命的是脏污中带着一股鱼腥味儿,申明蕊衣裙上也沾上了鱼鳞。
“四妹妹?”
申明湘挑起帘子见到她微微吃惊,忙下马车不顾脏污腥臭去扶她,但却被申明蕊狠狠甩开,申明湘身子不稳险些摔倒。
“四妹妹……”
申明湘不解道:“为何?我何处做得不对?为何妹妹要如此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