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雨根本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他们几人瞎耗,未作多想便一剑刺入了那少年的胸口处,挑眉怒吼道:“你们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木荀在哪儿?”
“师尊、我们也不,不知道!哇……”他们都只是孩童而已,眼见同门被杀,早就吓到浑身颤栗着嚎哭起来。
长屿除了俞远洋重伤外,还有许多百姓也伤重不起,以至于木荀至今未归,而师尊的行踪他们几人根本就无权过问,所以是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既然你们不要命,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江雨却觉得他们是在说谎,怒不可遏时,再次持剑杀了一个孩童。
“江雨,是江雨!”季暖一听到江雨的声音便从木凳上弹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她要亲自问问江雨,他究竟知不知道宋忘尘的身份?
若是他不知情,她便将自己与忘尘的身份告诉他,制止他再次犯错,今日若是错过了,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可她还没走几步便被木然以银针刺入了风府穴,他以为季暖是因为痛恨血魔,要以卵击石找他拼命,所以他只能弄晕她,毕竟血魔惨无人道,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宋师兄的人,他拼了命也得护着。
木然将季暖扶回床榻后,又拿起了妆台上的画卷,与血魔大战那日的情景他虽未亲眼所见,却也从汝沁汝沐她们口中知道了个大概,这两姐妹可没少在他面前
抱怨季暖,说她白眼狼没良心之类的话,他几次三番都差点没忍住为季暖打抱不平,但一想到师尊的嘱托,最终还是作罢了。
他知道这幅画是血魔的,于是便拿着它冲到了院中,高举着画怒道:“血魔休要滥杀无辜,师尊他老人家的确不在清幽阁,你若是还想要这幅画,就跟我来。”
话毕又疾奔出了清幽阁,往天桥处跑,他知道血魔心狠手辣定不会受他威胁,唯有以身为饵引他出来,再将画从天桥处扔下,趁他飞身捡画之际,跑去松峰找人前来将他一举歼灭,方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木然低估了江雨的能力,这才刚跑出清幽阁没几步便被江雨飞身拦下了去路,阴狠的目光飘来时,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撕了这幅画。”
“给我!”江雨怒吼出声时,灭世已举至与肩同高,他本不想再杀人,但这些人老是与他作对,他忍不了那么多。木荀没在清幽阁,乾坤画却在,这未尝不是一个转机,乾坤画中的时间是静止的,他可以先将漫儿带入画中,再行寻找救治她的办法。
木然知道自己的动作肯定比不过血魔手中之剑,于是便用力将画卷掷了出去,然后疾步往天桥冲去。
江雨飞身刚接住了乾坤画,便觉身后一道狠厉的剑气呼啸袭来,闪身侧避后,地面的青石已被剑气震得四下狂舞,抬眸便见一袭青衣的宋忘尘双手持剑立定于天桥处,他剑眉深拧,孤傲绝尘的脸上满是怒意,却并未如传言一般以黑布遮眼,凌厉的眸光似乎带着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狠绝,江雨并不想与他动手,便以瞬移之术离开了此处。
宋忘尘来此是为了向木荀寻一个答案,他诛杀了魔王朔恒之后,的确想去魔宫将那败逃的魔兵一锅端,最后没去不是因为听了程筱柔的劝阻,更不是因为惧怕魔宫的重重机关,而是那时他正巧听见一个小女孩在摇晃着她死去的母亲,嘶声力竭的哭喊着求助。
蓦然想起季暖那时强行拉着他的手覆盖在了月牙儿的小手上,对他言:“你看,月牙儿并不可怕,反而很可爱不是吗?”月牙儿也是用极其软萌的声音唤他一声哥哥,问他会不会帮她寻找娘亲,他点头应允了,因为季暖,因为月牙儿,他对妖魔的憎恨也逐渐减少了许多。
宋忘尘这才幡然醒悟,小暖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女子,即便她真的要回到未来,也肯定不会在他最软弱无助的时候抛下他,她如此匆忙留信离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与他的复明有关,心里逐渐明朗时,他扯下了蒙眼的黑布。
这时,他方才督见百门众人早已杀红了眼,那手中之剑已经对准了魔族的普通百姓,一个个魔族百姓接连倒在了鲜血铺洒的黄土之中,他惊觉到百门此举与滥杀无辜的妖魔毫无区别,但这种时候劝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于是他持剑劈下了火山,逼得百门众人退出了魔域,也将魔域永远隔绝在了世间之外。
宋忘尘马不停蹄的赶回暮溪后,便去了梅峰,去了南院,还去了思过崖,只是都未曾寻到她,最后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清幽阁,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小暖一定是藏在了此处,但眼见血魔拿着魔画逃走,他又怀疑小暖已经被他再次收入了画中,于是便急忙御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