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有一天,你与江雨对战时,无论如何也不要杀他,你可以封印他,或者将他关进黑暗之殿,但我求求你,千万别杀他,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信的落尾处写了季暖绝笔,没有解释缘由,甚至都没有一句关心宋忘尘的话,她抛下二人曾经的山盟海誓,独自离开了,却要求他放过血魔,她凭什么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他又有什么理由非要答应她的请求?
宋忘尘恼怒的将信纸捏成了一团狠狠弃下,又暴力的夺过汝沁手中的戒指,冷声道:“信可以伪造,戒指市集就可以买,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骗我!”
言罢,又将戒指狠狠掷出了房门外,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那封信字迹娟秀,还有几处有些模糊不清,他认识季暖的字迹,也可以想象出她写信时眼泪“啪嗒啪嗒”砸落在信纸上的模样。
只是他想不明白,她既然都回来了,为何又要弃他而去,是因为自己与血魔大战时选择了天下而负气吗?
门外前来探望宋忘尘的唐肆言与程筱柔二人,还未走进,便见一个戒指落在了脚下,唐肆言俯身拾起时,程筱柔已迎了进去。
汝沐有些气急,反驳道:“信
就是季暖写的,她回来那日便一直关心着血魔与俞漫,连问都没问你一声,我都觉得她与那血魔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说不定……”
“住口!”
“汝沐,不可胡言!”
当宋忘尘的怒吼声与程筱柔的责骂声同时传来时,汝沐只觉得特别的委屈,她说的都是事实,怎么就不能说了?
她言:“我没有胡说,季暖就是帮着血魔讲话,他们肯定是联合起来欺骗你的感情,然后祸害整个暮溪。”
“出去!”宋忘尘手指房门,狠厉的双眸中泛着红血丝,持着诛邪的手已是攥到“咯咯”作响,整个人更是隐忍到了极致,他不确定汝沐再讲下去,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拔了她的舌?
汝沐抬着一双惊愕的眸子,泪眼婆娑的看了眼宋忘尘,又看了看程筱柔,心中更觉委屈到了极致,转身便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汝沁见此立马追了出去,程筱柔对唐肆言点头示意后,也因担心汝沐,疾步出了房门。
汝沐跑到校场时又被汝沁给拉住了,她哽咽着言:“姐、我只是替宋师兄感到不值,季暖她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不告而别,就算她有苦衷,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一声,为什么总是要自己硬扛?”
从小到大,汝沐都是直接唤她汝沁,今日这般唤她,定是心里十分委屈和无助,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季暖离开那日情绪不定,比起责备她狠心抛弃了宋忘尘,她们实则更担心她的安危,又觉得季暖将自己当成了外人,什么都不肯说。
汝沐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就不会拐弯抹角,她虽是责怪季暖,可也是因为关心她。
两姐妹在校场上相拥着抽泣了一会儿,汝沐又拉着姐姐的手,释然笑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才不要像他们那样,明明爱着彼此,还要狠心不告而别,汝沁,我们去越阳吧!”
汝沁问:“去越阳做什么?”
“去找秦淮,让他娶我为妻。”她傲娇的笑着,俏脸上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清泪,但眼眸中皆是向往之意。
“好,姐姐和你一块儿去!”汝沁淡然一笑,又对身后的程筱柔点头道:“师姐放心,我们姐妹俩一定能过得很幸福!”
暮溪刚经历了大劫,血魔也不知去向,魔族四处为祸人间,汝沁觉得活着已是不易,若是能在活着时守在月落身边,即便明日就会死去,也会是此生无憾!
汝沁汝沐两姐妹最终还是离开了,她们长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秦淮与月落二人年少有为又正气浩然,程筱柔虽有不舍,却是真的替她们开心,自然也不会加以阻拦。
“师兄、你要去哪儿?”
程筱柔闻言转身,便见唐肆言拉着着急离开的宋忘尘,一脸的无奈,宋忘尘则嫌恶的将他甩开,冷声道:“酒窖。”
唐肆言再问:“你去酒窖做什么,你不是不喝酒吗?再说你这眼睛刚好,不能喝酒,万一再喝出个好歹来,木师叔也帮不了你了。”
宋忘尘一言不发继续往酒窖而去,莫云曾言一醉解千愁,白沐奇更是酒不离身,他也很想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便能忘了她?
他得以重见光明,却失了眼中最靓丽的那抹色彩,这双眼能否保住又有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