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七日噬心之痛(2 / 2)

即日起,老夫会在每日午时催动灵蛊,少则七日,多则一月,魔血必能除之,季丫头,你准备好了吗?”

白沐奇的声音看似平淡,实则忧心忡忡,若是不出意外,七日嗜血之痛,季暖应该可以熬过去,就怕有心之人趁机作祟,其结果,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季暖侧目看向宋忘尘,微微一笑,便告诉白沐奇可以开始了。

骨埙与灵蛊本就是一脉相连,虽是无声,却可千里操纵,白沐奇修习巫术,却并未想过用灵蛊控制他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季暖,他是真不忍心看到,便步出了密室,站在石墙外,褶皱骨干的双手,将那骨埙缓缓移至唇边,闭眼吹奏了起来。

蛊虫开始在心房处蠕动,季暖心中愕然,秀眉微蹙,却又故作镇定的盘膝坐于石床上,见宋忘尘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又笑着说没事儿,让他别担心。

胸腔突然传来剧烈的疼,季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灵蛊在嗜咬着她的血肉,泪水在眸中蕴染,面颊依旧带笑。

疼痛稍减,便觉灵蛊在体内疯狂游窜,撑起那雪白的肌肤,攀爬至下颚处,又在面颊之下来回鼓动,即便她看不到,也能想象出自己现在有多难看。

季暖慌乱的转身,低喃着“忘尘、你先出去吧,我现在这样不想让别人见到。”

宋忘尘便绕至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笑言:“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相公,我会一直都在!”

他恨不能替她承受苦厄,又怎会嫌弃于她。

盯着他眸中的坚定,季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都不会走,便竭力勾唇笑笑,不再强求。

一滴鲜艳的红,在玉颊上绽开,随后是一滴接着一滴,弑骨厄

心的疼从面颊传来,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后,灵蛊又滑下了脖颈,疯狂吸食着血液。

季暖疼到秀眉紧拧,汗如雨下,一双清亮的眸早已泛滥成灾,泪珠簌簌而落,她却紧咬牙关强忍着。

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眼见那蛊虫已游走至手腕处,在血管处一口咬下,荡开一朵刺目的血花,季暖疼到浑身痉挛,便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宋忘尘紧紧拥抱着她,并将手伸至她唇边,告诉季暖,她可以咬他。

季暖蜷缩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摇头,疼痛不断加剧,体内蛊虫已开始疯狂游窜起来,她也说不出究竟有多少只,就好似全身上下全是鼓动着身子猖狂嗜血的蛊虫,季暖也由一开始的抽泣,变成了失声痛哭。

那不断涌出的泪水,将宋忘尘胸前的青衣浸得潮湿一片,连同他的心也湿润了,他揽着季暖,虽是未能分担她的痛苦,却已是痛到星眸含泪,面色苍白。

如此僵持了半刻多钟,体内游走的蛊虫突然减缓了速度往心房处爬去,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嗜血结束,反而是另一场痛苦的开始。

身体的疼痛稍有缓解,季暖便抬起头来,对着宋忘尘努力扬着笑,凌乱的青丝湿答答的贴在汗泪相间的面颊上,点点斑红弥漫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她想要抚平宋忘尘紧蹙的眉宇,却在抬手的一瞬间,胸腔传来撕裂的疼,她能感觉到,那些蛊虫正在疯狂撕咬着她的心脉。

恐惧,疼,钻心扼骨的疼,疼到她拉着自己的衣衫狠狠撕下,指尖在胸口处抓出四道狭长的血痕,鲜血不断冒出,而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恨不得将胸腔剥开,将那些蛊虫挖出来。

一声声嘶声竭底的喊叫,让宋忘尘眸中的泪水突然滑下,他紧攥着她的手,紧拥着她,不停的唤着小暖,唤着娘子。

季暖疼到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恍惚中,她似乎置身于钦州府衙的牢狱之中,手中长剑正插在杨修的胸口处,鲜血顺着剑刃滑下剑柄,染了她一手的血。

她痛哭着给杨修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却见杨修一张坚毅清朗的脸,突然七孔流血,狰狞恐怖,对着她咧嘴一笑后,又将长剑狠狠抽出并刺入她的胸口。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眼前之人,却依稀可以听到杨修恶狠狠道:“是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哈哈…”

猖獗阴森的大笑声,慎得季暖气血上涌,浑身颤栗,喉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想向杨修解释,却是急到一口鲜血喷出,浑身乏力的跌倒在地。

疲倦的双眸微阖,便听见一声声低沉苦闷的小暖在耳边萦绕,她徒然惊觉,这是她心中的魔障,并非真实,她不能死在这儿,宋忘尘还在等着她。

季暖拼命睁开了眼,便见自己正被宋忘尘紧揽着,一滴滴热泪滑落在她的肩头,心中猛地一颤,忘尘这是哭了吗?

“忘尘、我没事儿!”季暖轻抚着他的青丝,勾起一抹浅笑。

胸口的疼痛逐渐减弱,蛊虫终于停止了嗜血,她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