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漫道了谢后,思绪便飘到了九霄云外,两人便再无言语。
…………
“张公子、”
季暖伸手在张玉宁眼前晃了晃,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笑了笑,将手中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许是茶水太凉,许是海风太大,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季姑娘见笑了,我这也是刚从漳州出发至此,自行备了船只便邀你们一同前往罢了,并未刻意等候。”
这老实人果然连个跛脚的理由都不会找,分明就是牛头不对马嘴,一会儿说等候多时,一会儿又说是巧遇。
季暖虽心知肚明却也不愿说破,他这般失魂落魄,想来一定用情至深,自己又何必再咄咄逼人,揭人伤疤呢?
相对无言时,季暖侧目看向一旁的宋忘尘,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宋忘尘竟脸色煞白,神情疲倦不堪。
“忘尘、你这是怎
么了?”
宋忘尘只是淡淡应了声没事,便闭了眼,他游遍天下却独独没到过长屿,虽说俞远洋将长屿管制的很好,并不需要他来多管闲事,但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晕船。
“忘尘、你该不会是晕船吧!”
季暖开始紧张起来,她怎么也未曾想到,一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宋忘尘,竟然会晕船。
张玉宁:“季姑娘、船舱里有里间,我这就带你们去休息。”
季暖连忙道了谢,扶着宋忘尘躺在了床塌上,看着他那煞白的脸,只觉得手足无措,一向都是他照顾自己,我又该怎么照顾他呢?
季暖倒了杯水,递到宋忘尘面前:“忘尘、喝点水吧!”
宋忘尘摇头,拉着她的手,见她一脸担忧,露出一抹笑意来:“娘子、别担心,我无碍!”
他都这么难受了,竟还想着安慰自己,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忘尘、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你晕船,你要是早些告诉我的话,我就……”
我就不来了吗?俞漫的终身大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季暖摇头:“对不起!我……”
“傻丫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忘尘已经疲倦的闭眼,季暖能做的只有陪着他,守着他。
…………
好在张玉宁这艘船比其它船行驶的速度都要快,夜间他们已经赶上了那艘挤满人的船只,第二日傍晚时分便已赶到了长屿。
碍于宋忘尘身体不适又不喜人多,季暖婉拒了张玉宁诚邀一同前去俞氏的好意,只道是明日一早过去,反正俞漫出嫁得等到后日,时间上足够了。
选了一家离岸最近的客栈歇了脚,宋忘尘下了船,精神便好了许多,看着站在窗边发呆的季暖,便从她身后搂住了她。
“忘尘、你身体可好些了?”
“并无大碍!你若是想去找她,我陪你!”
季暖回头,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不自觉有些心虚起来,莫非他知道了。
“那个,还是算了吧!我们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明日去岛上选个像样的礼物当作贺礼岂不好些。”
季暖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只是眼角那一抹忧虑,宋忘尘看得真真切切,她便是如此这般为他人着想,却独独不会爱惜她自己。
宋忘尘只是嗯了一声,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既是她的决定,自己便无条件支持。
…………
张玉宁回到俞氏已是夜半时分,他本来不愿打扰俞漫的清梦,自行回了房,却发现俞漫竟在自己的房间等候。
“小漫、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俞漫回头时笑容满面,待见到只有张玉宁一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一直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等得急了,便想着来这里等,或许能早一刻见到她。
只是那个人她太绝情,成亲不告诉我便罢了,为何连我成亲也不愿前来看看。罢了!她便是那行云流水,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始终追逐不上她的脚步!
俞漫并未答话,悄无声息的从张玉宁身边走过,好似梦游一般,神情萎靡走回了沁香园。
张玉宁一路尾随,不曾打扰,却又不舍离开,过了明日,怕是连再见她一面都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