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他如此失神,便已明白了他的心意。秦淮道:“师兄、你随师姐他们一同回去吧!我会守护好越阳,不用担心。”
月落坚定摇头道:“师弟、师父于我有再造之恩,如今秦氏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月落怎会离去”。
月落本是孤儿,五岁时养父也去世了,从此无依无靠的他便以他人剩饭剩菜为食,但时值寒冬,衣着单薄的他还是病倒了。是秦桑在日出时分外出归来时,看到了嘴唇乌紫,瑟瑟发抖的月落,那时他早已高烧不退,不省人事。
秦桑将他带回去后,为他医好了病,并亲自为他取了名字,由于他是日出之时捡来的,但日出不但不好听还拗口,于是便改成了月落,后来又收了他做弟子。那时秦淮只有三岁,月落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师兄。
秦桑如同他的再生父母,秦淮也如亲兄弟一般,这种时候,个人的情爱又怎能比得上父母兄弟的情谊呢?
“师兄…”
秦淮拍了拍月落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两人一起待了十八年,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师姐、我想留在越阳”。
汝沁牵着汝沐的手缓缓靠近程筱柔,她们刚才便见到程筱柔几人来到了这里,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跟了过来。没想到他们却是在辞行。汝沁听了月落的话,害怕自己会再也见不到他,在汝沐的授意下,她才勇敢的踏进来,并主动要求留下。
月落脸上有惊喜、意外、感动、兴奋、各种情绪交织着。但更多的是不舍,他怎舍得让她为了自己放弃暮溪大好的修为机会:“汝沁师姐、暮溪乃仙家之首,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进入暮溪,你身为暮溪内门弟子,怎可留在越阳这个小地方,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汝沁师姐?他这是不愿自己留下吗?但少女顽强的心性容不得她退缩,汝沁面向程筱柔行礼道:“师姐,汝沁天资愚钝,无论在暮溪还是在其他地方修行都不会有太大的长进,一年之期的比试会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切磋,于我并无太大关联。但越阳现在刚刚经历一场大劫,卡诺随时还会卷土重来,我想留下,或许我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我可以在关键
时刻传信求助,师姐、让我留下好吗?”
“你可以留下,但三个月之后必须回到暮溪,无论你是否参与比试,但暮溪戒律还摆在哪儿,师尊说过,此次历练,所有弟子都得在比试会之前回到暮溪,切记!”
程筱柔看懂了汝沁的心意,在这种情窦初开的年纪,为情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毋庸置疑的,她又怎么忍心反对呢?
“谢谢师姐,三个月之后我一定回去”。汝沁此时已褪去少女的青涩,变得娇羞起来。
汝沐道:“师姐、我也要留下,如沁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汝沁虽比她大了一个时辰,但她从未叫过她姐姐,都是直呼其名,但两人又一天都分不开。
“好,就依了你们吧”!程筱柔笑着捏了捏汝沐的鼻子,对这两个小丫头,她是毫无抵抗力的。
月落也心满意足的笑了,总算她只是留三个月,不会真的离开暮溪。
季暖的手不知不觉的拉向了宋忘尘,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十六岁的汝沁都知道为爱义无反顾,看来,十九岁结婚真的不早了。
宋忘尘回头看了看她,嘴角勾起,丫头,这回是心甘情愿了吧!
而唐肆言更是全程姨母笑,一想到,以后程筱柔身边便只有他一个人了,更是喜行于色。
诸长钦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风声,也带着李庆源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大厅之中,一见到宋忘尘,脸上立马变了变,随后又恢复如初:“各位师兄弟,你们都在啊!我正准备向秦师弟辞行,你们也准备走了吗?”
奈何几人相互看了看,竟无一人回答,宋忘尘与唐肆言,一个不喜多言,一个不喜欢与他多言。而季暖对他有怀疑,不但不答话还把头转向了一旁,连看都不想看他。程筱柔只当他讲的是师兄弟,自然也没答话。
秦淮立马恭敬行礼,笑道:“诸师兄、宋师兄与师姐他们准备明日一早回暮溪了,师兄刚才说要辞行,莫非也是准备回暮溪了吗?”
诸长钦面露尴尬之色,也颔首回了一礼,低头时眼中满是怒火,再抬头时眼中却满是笑意:“原来如此,我与庆源还准备再去历练一番,怕是不能与师兄弟们一起回去了,告辞!”
诸长钦对着众人一抱拳,转身正欲离去时,秦淮又急忙喊道:“诸师兄、请留步,既然大家都要离开了,不如今日秦淮就在这秦府设下薄晏。一来,为了感谢大家近两个月来对秦府乃至整个越阳的帮助,二来,为了感谢老天眷顾,让我们大家同门一场,三来,也是为你们践行,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秦淮此话说得有条有理,诸长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转身恭敬道:“如此,便麻烦秦师弟了。”
秦淮摆了摆手,又对着宋忘尘行礼道:“宋师兄、九个月前,你为了越阳大战赤焰金麟兽,差点丢了性命,如今你又为了收服槐树妖,差点葬身山洞。秦氏连同我欠你的都太多了,请师兄给我几分薄面,让秦某略尽地主之谊,不知师兄可否愿意?”
秦淮都那么卑微了,季暖实在不忍拒绝,拉了拉宋忘尘的手无声示意。
宋忘尘这才应了一声:“嗯。”
秦淮立马拍手叫来了门中弟子:“秦渊,准备上好的酒宴,我要好好与大家喝上几杯”。
秦淮脸上满是笑意,宋忘尘能留下来,便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他怎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