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季暖已经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了,他一把丢掉诛邪,决绝道:“你恨的人是我,放了她。”
“哈哈…,宋绝呀宋绝,你也有今日,好,你现在就用诛邪剑自刎谢罪,我便遵守诺言放了她。”
“不要、呜…”,季暖拼命的摇头,想要出言阻止,却只能发出低呜声。那拼命忍住的眼泪开始夺眶而出,她用力挣扎,奈何身上的藤条越挣扎就勒得越紧。那梦境中的撕心裂肺之痛再次袭击全身。她想告诉他,若他因她而死,她也绝不会独活。
宋忘尘已拾起诛邪,再次拔出了剑,诛邪感受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立马发出强光,剧烈颤动着抗议。他握剑的手更加用力,诛邪终是抵挡不住,已缓缓靠近了他的颈项间。
阿槐得意的看着他,不屑道:“哈哈…,宋绝也不过如此,还当…”
宋忘尘趁她得意忘形之际,立马将剑鞘用力掷出,阿槐躲闪不及,剑鞘已沉稳的打在了她的手腕上。那力道之大,竟让她整个身体都随着手臂的疼痛变得麻木起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宋忘尘已持剑斩断了季暖身上的藤条,然后抱着她飞身离去。
阿槐怒吼道:“可恶,你居然使诈,卑鄙小人。”
宋忘尘哪里会理会他,一股灵力从手中送出,季暖身上的藤条顷刻间便化成了灰烬。
“宋忘尘、我以为你……”,季暖哽咽道,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是真的以为他要自尽,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宋忘尘捧着她的脸,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瓜、有你在,我怎会舍得死。”
简单一句话,胜过千万句甜言蜜语。季暖情不自禁的扑进他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宋忘尘、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呜呜……”
来到这个世界,她已经哭了很多次,但每次她都是强忍着、克制着、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可这一次,她就想痛痛快快的在
他怀中哭上一回,什么所谓的坚强呀、面子呀、通通都不要了。
“对不起、小暖、对不起”。宋忘尘紧紧的拥抱着她,在她额间深情一吻,那双凌厉的星目竟也有泪花闪烁其中。
这是第一次,他心疼到炸裂。闭眼,眼泪开始顺着脸颊滑至下巴,然后滴落在季暖的手背上。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季暖心里一沉,立马停止了哭泣,抬头,见宋忘尘不知何时也流下了眼泪。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擦拭着他的泪痕,心疼道:“宋忘尘、是我太弱连累了你,对不起!”
宋忘尘摇头,再次在她额间印下一吻,随即面向阿槐,怒吼道:“敢碰我的人,该死!”
那凌厉的眼神,冰冷的语气,让阿槐忍不住颤抖着后退了两步,身体的麻木感逐渐消失,她急忙转身向山洞跑去。
宋忘尘拉着季暖快速追了上去。阿槐已打开了洞壁,迅速跑了进去。眼看两扇洞壁马上就要闭合了,宋忘尘和季暖急忙追了进去。
“啊…”,季暖一个踉跄差点掉入了血池之中,幸好宋忘尘及时站稳脚跟,将她拉了回来,身后的洞壁早已合在了一起。
眼前那个巨大的血池就如同煮沸了一般,正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那鲜红的颜色加上淡淡的血腥味,让季暖都为之一颤。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这就是血雨的真正来源。
阿槐就站在血池正中央,此时的她已变成了一棵槐树,只在树中心位置伸出一颗头颅来,正邪笑着注视两人。
“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呀!没错,你们见到的血雨就是这血池的血水,想必这血水的厉害你们也见识过了,它可以轻易腐蚀人类的皮肤,而它对我来说,却是上好的养料。”
槐树中央突然长出两只手来,正惬意的玩耍着池中血水,它捧起一把血水,将它捧至嘴边,一饮而尽。阿槐喝完后还不忘用舌头舔了舔嘴皮,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然后继续玩起池中血水来。
宋忘尘丝毫不为所动,冷言道:“那又如何”。
阿槐脸色一沉,手上动作嘎然而止,片刻后,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果然不愧是宋绝,死到临头还如此镇定,你以为你们到了这里,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阿槐也不着急出手,这里是她的地盘,而且还有血水可以用,自是有恃无恐。
“是你施法让麒麟山满山的槐花离奇盛开的,也是你在妖道迷惑人心后,施法让这满池的血水变成了血雨降落在了越阳城中。后来,你又让麒麟山所有的槐树全部离奇死亡,而你所做的这一切,竟只是为了替赤焰金麟兽报仇而已。只是我想不通,你即联合了卡诺对付我们,为何又故意引诱我们去那知水客栈?”
季暖一股脑将自己猜到的与想不通的都说了出来,她一直盯着阿槐,并未表现出丝毫害怕之意。
阿槐冷哼一声后,又继续笑道:“联合?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你们人族阴险狡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既是相互利用,你为何又让麒麟山的槐树全都干枯了,你身为槐树妖,必然不愿自己的同类全死在你面前不是吗?”
阿槐心中一颤,这个女子不简单。狂笑道:“哈哈…,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死到临头竟还要管别人的闲事,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这血水的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