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清……她说,她想要自由,她不想再回上京,不想再去皇宫,她讨厌那四方天地,讨厌那个囚禁她的牢笼。”
“是的,他讨厌被束缚,她渴望自由,朕一直知道,一直都清楚的。”靠在一旁冰冷的墙上,楚熠缩成一团。
他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心里揪的好疼好疼!
他明明该是最懂她的,却为了自己,总是为难她。
他将她囚在凤仪宫,他用锁链绑着她,甚至因为她的逃跑,他差点打断她的腿。
“她在信中说,唯愿我余生安好!愿我无病无灾!愿硕国长盛久衰!愿天下太平,再无战事!
愿我能找到心中所爱,望我不要再……弄丢她!”
“可……承允,朕已经弄丢她了,这世上亦只有一个司马灼清!朕心中所爱之人也只有她,唯有她。承允,我弄丢她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眼泪决堤而下,楚熠哭的不成样子。
“承允,你说,她怎么那般狠心,她愿我余生安好,可没了她,我还哪里来的余生?”
“她愿我无病无灾,可我曾那般伤她,那般折磨她,让她日日承受着那些非人的痛苦,她怎么就不怨呢?不恨呢?”
“她愿硕国长盛久衰,愿天下太平,再无战事!可没了她的天下,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一缕缕洒在他的身上。
楚熠伸出手,他多想抓住那一缕温暖的阳光,可抓不住,就像司马灼清一般,他再也抓不住了!
第二天,楚熠终于同意将棺木合上,当钉棺的那一刻,灵堂中哭声一片,可楚熠却没有哭。
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平静的看着钉子一点一点被斧头敲击进木头中。
‘阿灼,你愿朕余生安好,朕便……好好活着!’
‘你愿朕无病无灾,朕便好好吃饭,强身健体!’
‘可阿灼,朕真的好痛,余生的每一天,你让朕如何熬?阿灼,朕可不可以求你,当朕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允朕提前去找你?’
‘朕真的……真的……好想……好想……你!’
司马灼清下葬那天,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雾雨朦胧中,楚熠跪在他的墓前,看着旁边司马豪杰的墓碑,嘴角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阿灼,你说你不喜欢上京,不喜欢被束缚,那我就把你葬在这儿吧!”
“阿灼,对不起,朕囚了你一辈子,现在,朕……放你自由了!”
雨越下越大,可楚熠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跪在墓碑前,像个雕像一般,似乎想要跪到天荒地老,跪到海枯石烂。
楚熠是被王福等人抬回去的,熬了这么多天,他终于彻底倒下了。
当天夜里,外面狂风大作,而楚熠,发起了高热。
乔宇齐为他施了一次又一次的针,喂他喝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药,可不管他如何做,楚熠身上的温度就是没有丝毫下降。
王福在一旁看着,着急的嘴巴都快要起泡了。
最后还是仲承允的出现再次救了他,仲承允趴在楚熠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灼清要你活着,她希望你好好活着,她要你余生安好,要你无病无灾!”
“阿灼!阿灼!”朦胧中,楚熠似乎看到了司马灼清,她就坐在他的床前,她在对他笑。
她说:“璟匀,你要好好的。”
她说:“楚熠,我恨你,不要再来找我,你放过我,放过我!”
她说:“陛下,相信臣,相信臣,臣从未背叛过陛下!”
“阿灼!”楚熠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夜还是狂风暴雨,可今天,太阳升起。
初升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透过日光,楚熠似乎看到了司马灼清绝美的身姿。
他痴痴的伸出手,满目眷恋的看着她,想要拉住她的手,可就在他刚要触碰到她的手时。她再次消失在他的面前。
“陛下,您可醒了,这是乔太医刚刚熬得药,您……”
“放那儿吧!”身体无力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楚熠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窗外有他最爱之人的身影。
连着几天,楚熠都好好喝药,好好吃饭,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康复,身上的伤也在逐渐变好。
可他的心,再也无处安放。
余生,孤寂相伴,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楚熠身体完全好后,他再次去了司马灼清的墓前。
坐在墓碑前,楚熠轻柔的抚摸着墓碑。
“阿灼,我这几天很听话的,我有好好吃饭,好好喝药!我不会再让自己生病,我会治理好硕国,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