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密集,锦泱不放心道,“小心点,对面若是军士,必擅合击之术,不要轻敌。”
玄鹰神色蔑然,对锦泱笑道,“干娘您放心,我不缠斗,凭我的身法,他们连儿子衣角都摸不着。”
陆寅侧头睨一眼前方,语气森然,“留活口。”
玄鹰应一声,杀气腾腾的顶着箭雨冲了上去。
“我躲在树后,要不你去帮帮玄鹰……”
陆寅心中虽戾气横生,但他绝不会做出离开锦泱半步的蠢事。
刺客跑了不妨事,早晚能查出来,他一点也不急。
可她却冒不得一丝风险。
陆寅将锦泱护在怀里,静听耳边阵阵破空。
许是玄鹰得手,流箭越来越少,秦芳见玄鹰已经上去,便在下面应付,只为看好丫儿与车马。
荒郊野岭,马车重要性不言而喻。
陆寅见势头减弱,便将锦泱护在怀中,以广袖相遮,施施然,往山顶去。
果然,玄鹰杀了不少人,二十军卒合击成阵将玄鹰困在其中,他一手耷拉着,半跪在地,唇角挂着血痕。
陆寅来,单手暗器出,猝不及防下,五六名军卒轰然而倒。
他随意捡了一把横刀,像一个杀神,如狼入羊群,砍瓜切菜般连杀数人。
陆寅杀人并无表情,他所有的戾气似乎都宣泄在刀尖,渐渐的,不再有人敢冲上来。
他往前,军卒们便往后退。
“放箭!杀了他!”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可离得近,箭矢就像失了准头一样,陆寅的手一挥,簌簌的就落到一旁。
须臾间,又死了几人。
“他不是人……跑、跑——”
只五七个人,又往哪里跑,几块石子,生生扎进腿肉里,再也挪不动半步。
玄鹰自己把胳膊一接,蹿过来把软剑搁在其中一人脖颈上,“呸!现在想跑,晚了。”
感受到怀中娇躯轻颤,陆寅转了脚步,吩咐玄鹰,“审一审,我带你娘往那边转转。”
那军户赤红着眼,“呸!阉狗!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陆寅脚步未停,“那便罢了,杀了吧,顺便去查查可有家小,一并杀了。”
锦泱忍不住攥紧陆寅的衣袍,陆寅拍了拍她,“吓唬他们的。”
至于真吓唬还是假吓唬,那便要看这几人识趣否……
锦泱把头低垂,玲珑心窍又岂有不知。
只盼着,那几人勿要连累家小。
那几人听了脸色发白,“阉狗,有本事就冲爷爷一人来!”
玄鹰眯眼,“那你们怎么好意思牵连督公家小?废话少说,说了爷爷给你个痛快,不说,咱们东厂有多是法子查出来你们几个都是谁!”
阉狗还有什么家小!
真是笑掉大牙!
可惜没人敢说。
他们不是死士,只是听令的军户,来之前是签过生死状,但并没说还会牵连家人!
可东厂名声恶劣,一贯连坐,还真能干出屠人满门的非人之事!
其中一人动摇了,“我们说你真能放过我们家人?”
玄鹰道,“嗤,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不说?”
他一刀挑断那人手筋。
“我说!我等,奉章将军之命,沿途截杀陆寅!”
“章将军?章远?”
“是!”
“沿途?那就是还有别处?”
“这……我等不知!”
玄鹰俯下身,无所谓的拍拍那人的脸,“真不知倒也还好,若是被查出来你们知情不报,咱家只能说一句对不住了。”
那军卒满心愤恨却又无可奈何,“是有别处,但将军如何安排并未透露给我等,只知道调动了一营军卒,知道的我都说了,求这位公公不要为难小人家中妻儿!”
一营军卒啊!
人可真不少。
玄鹰笑笑,“放心,只要查证后发现你没说谎,咱们也懒得理你!”
那几人蓦地松了一口气,并无惊慌之色,玄鹰看在眼里,“行了,上路吧。”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玄鹰将问到的回禀陆寅后,陆寅默了片刻,“章远答应小皇帝于河东道设伏主要还是忌惮两营间的距离,可为何又出来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