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扑通一声跪地,“娘娘明鉴!奴婢不曾说过这些,定是谁在您耳边嚼了舌根搬弄是非,陛下昨夜在崇政殿看奏折一直到今日五更天,奴婢以性命担保,断无宫女惑主之事!”
“真的吗?那怎么今日崇政殿又补缺了十二名宫女,莫不是巧合到她们一起犯了错?”
陈青磕的额头泛血也不敢停,心中惶惶,皇后怎知?
皇后怎知啊!!!
崇政殿早被他经营的铁桶一块,怎的就被个才进宫几日的女人给漏了个精光?
赵景煜眼冷心冷,平静中透着几分阴狠,“停吧,平白磕的人心烦,那几名婢女是东厂眼线,欲图窥伺帝踪,其罪当诛,是朕下旨处置的,锦泱安心!”
锦泱笑笑,也不作答。
赵景煜自讨了个没趣,不过他忍功了得,到底还是顺着锦泱陪她用完午膳才起身离开,临走前扔下一句暧昧的‘朕晚上再来’。
回了崇政殿,赵景煜的脸瞬间阴沉,抄起茶盏,砸向陈青。
陈青不避不闪任由茶盏砸破额头。
他知道,今日若是过不了这一关,怕是性命休矣!
“枉朕对你信赖有加,你就是这般回报于朕?”
“奴婢冤枉,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将此事透露给皇后娘娘,奴婢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替陛下守好这崇政殿!奴婢罪该万死!”
赵景煜冷冷的,“你确实该死!”
“你若坐不稳司礼监掌印,自有他人坐得,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限你半日,找出传信的钉子。”
陈青深深伏在地上,后背溻湿,“奴婢,遵旨。”
********
东厂炼狱。
陆寅一身暗色官袍,神情漠然的听着屏风对面那如被宰猪仔临死前激烈绝望的哀嚎之声。
忽然,一厂卫从外飞奔而来,附身在陆寅耳边禀告一番。
陆寅眉目一挑,转身便出了暗房。
“你说皇后送了补汤去崇政殿?”
厂卫浑身一凛,“是,据探子禀报,汤是皇后娘娘亲手熬制了两个时辰。”
陆寅似笑非笑的脸上藏着冷蔑之意,诡谲的声调中含着一丝怪腔调,“好得很。”
他迈开长腿,大步朝门外走去,“走!本座也去瞧瞧,看有没有这个荣幸喝到皇后娘娘亲手熬制了两个时辰的大补汤!”
陆寅一路直奔凤安宫,门口太监见他就要唱名,被裴安眼神一蹬,那太监登时闭紧嘴巴。
毕竟得罪了皇后不一定会死,但得罪了这二位,那是生不如死。
陆寅负手而立,仰头望向门匾龙飞凤舞的凤安二字,怔了片刻,便听见院内传来一阵嬉闹之声。
陆寅睨了一眼守门的太监,那小太监老老实实回禀,“千岁,娘娘正带着大伙捶丸呢。”
陆寅笑意更甚,蓦地让裴安打了个冷颤。
瘆得慌。
陆寅踏进院子,目光便落在卫锦泱身上,今日她穿了一件浅碧色镶金边的绣花褙子,配了一条素色长裙。
她举着短杆,用力将球击飞,那球不偏不倚,直奔陆寅面门。
锦泱顺着球飞行的方向看去,不成想竟看到陆寅站在门口?
他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身姿伟岸,肩膀宽阔,一身暗色官服,楚楚谡谡,可惜唇畔那一抹讥讽之意破坏了他该有的端方之感。
他抬手接住皮球,阴不阴阳不阳的,“娘娘好兴致。”
这人惯是这种口气,锦泱只当没听见,欢欢喜喜的跑到陆寅身旁,“你怎么来啦?来了怎的也不让人通报?你先去里面坐,我去换身衣裙便来。”
日光刺目,陆寅觉得她笑得也多有晃眼之处。
陆寅转身便要离开,“不必了,本座只是路过,这便走了。”
锦泱笑笑,也不避讳的攥住陆寅的手,“大人既然来了,吃口茶歇歇脚再走也无妨,听说东厂秩序严谨,我借他们督公用用应该也乱不起来吧。”
她怎可如此?
到了此时,还敢明目张胆的勾引于他?
陆寅的心底好似烧了一团毒火,他猛的将手抽回,冷冷讥讽道,“怎么?借本座伺候娘娘今夜同皇上侍寝?”
卫锦泱眨眨眼,转头问拂冬,“皇上说今天要我侍寝?”
拂冬应道,“娘娘您忘了?皇上走时说晚上过来看您。”
陆寅冷哼一声,“可算让娘娘盼到了,还特意送了补汤过去,本座倒是该祝娘娘早日有孕,诞下皇子!”
锦泱下意识里赵景煜是个不能人道的玩意儿,侍寝,他敢么?
所谓的来看看,也就是字面意思,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