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要削藩,要逐步收紧关东藩王权利就得借助当地儒生影响力,把“君君臣臣”那套刻进关东乡绅乃至黔首们骨子里,才能让藩王反叛时无臣响应,无兵可用。
窦太后虽然讨厌儒生,但也有基本大局观。
如果刘启真拿国事和胡毋生名气来向她施压,想必只要窦家那儿再得点好处,馆陶长公主与梁王努力一下,胡毋生当太傅事也不会有太多阻碍。
“这样一来,你身边可就都是儒生了。”
“……”
“儒家太傅。”
“儒家少傅。”
“还有一个儒家詹事。”
刘启威胁听得刘瑞十分无语,尤其是看对方那副得意洋洋模样,他都想想说:“至于吗?只是为了逼儿子谈判,就要做到如此地步?”
或许是刘瑞表情太赤|裸了,刘启居然毫不脸红,甚至还能振振有词道:“这就是朕教你第一课,在绝对权力下,你那点小心思都毫无用处。”
“疑罪从有,无需证据。”刘启夹起酱菜,冷笑道:“否则朕把人人喊打晁错和没用陶青扶到内史,御史大夫位子,就只是为削藩之策找两把趁手工具?”
难怪历史上汉武帝会在晚年弄出巫蛊之祸。
疑罪从有。
一个大权在握皇帝当久了,是很难听得进劝,所以在西汉前期,才会给丞相,两宫太后如此之大权利,就是为了在皇帝失控时有人能拉住缰绳,避免江山产生动荡。而在汉武帝后期,内朝形成导致丞相权利被大幅度削弱,而两宫太后去世也让汉武帝头上没了达摩克里斯之剑,百官们更是无处控诉皇帝肆意妄为,这才有了一系列骚操作。
最诡异是,历史上汉武帝在晚年是昏聩了,可又没完全昏聩。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还是拉下脸地下了罪己诏。
“想什么呢?朕与你说话时也能走神?”瞧着刘瑞直愣愣地盯着某处,刘启拍了拍桌案,不悦道:“怎么,瞧不起朕啊!”
“不是瞧不瞧得起问题,而是觉得父皇要是这么做话,您那心尖尖上内史大人会气到一头撞死在宣室殿里。”回过神刘瑞瞧着刘启“老子就是耍无赖,你能怎么着”模样,也是没了往日恭敬,直接破罐子摔道:“真是活人给酆都大帝打工——自掘坟墓啊!内史大人一法家子弟为您呕心沥血了二十来年,结果到头来是为儒生做了嫁衣,都快活成笑话了。”
“也倒是天道好轮回,谁会放过谁。”
“当年内史大人借儒皮上位,得了阿父宠信,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把应得位子还给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