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了问了,你们可有觉得宫中有谁与秋盼雪亲近?”
陶嫔走后,林暄妍问道。
之柳对这事熟,很快就报了几个名字,都是伺候秋盼雪较多的宫人。
林暄妍捕捉到其中一个眼熟的名字,蹙眉问道:“之梨?”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稀奇,毕竟自打秋盼雪来凝真殿做客开始,就一直是之梨伺候。
只是近段时间之梨被调到林暄妍身边做事后,才另外换了旁人。
“之梨是主动请命要去伺候秋盼雪,还是你安排的?”林暄妍问道。
“是奴婢安排她去做的。”之柳回想后肯定道。
之柳她肯定是放心的,从这一点来看,此事是巧合。
说来要于家去调查之梨的身世,也不知进展如何了。
没办法,瑾朝幅员辽阔,稍走远些就要费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来回折返花费的时间就更多了。
林暄妍正在思索时,远在岭南的于景明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来自于家的,另一封则是来自皇宫。
于景明先是打开了从宫里来的信,当他看到其上某一段的寥寥数言时,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
皇帝想要林云飞父子翻身?于景明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从幼时起,他就不知见过祖母多少次的泪眼,都是在哭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女儿。
每逢年过节、每收到从盛天来的信,祖母都要哭上一场。
于景明虽然从未与姑姑相处过,可通过祖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描述,他每每想起就忍不住为那个蕙质兰心的姑姑打抱不平。
只可恨自己年岁尚小,对姑姑的冤屈无能为力。
如今于家好不容易流放岭南,成了罪奴,他怎么可能让伤害他姑姑的人还能够翻身做勋贵?
哪怕是因为姑姑的女儿也不可以。
他之所以能留着这对父子,不过是觉得让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跌落凡尘,比让他们死更为难受。
但现在皇帝想让他帮林云飞父子翻身立功,于景明松开微微攥紧的手,略过这一段。
那就送他们上路吧。
室外骄阳似火,但阳光正正好被屋檐挡住,只有明亮的光线折射进来。
于景明看完信后,便将其丢弃在火盆里,吹燃火折子将其烧灭。
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不亮于景明宛若谪仙的面容。
烧完这封,紧接着没过多久,另一封来自于家的信也跟着烧了。
另一封信是林暄妍拜托于家,去查之梨身世的信。
当然,于家自己也在查,只是想到于景明的人脉更广,所以给他也来了一封。
待两封信都成了灰烬后,于景明便顶着炎炎烈日出了房门。
没办法,一连来了两件事,得紧赶着去做才行。
而远在都城皇宫的林暄妍,虽身为事件中的主角,却对此事完全不知。
不知齐朝策的心意,更不知于景明接下来的行动。
她只是听着之柳的禀告,微微蹙起了眉头。ωωw.Bǐqυgétν.net
“邱盼雪来了?”林暄妍从贵妃榻上直起身子,“她的脸不是被蜜蜂蛰了好几下吗?不养伤,赶在这时候来我凝真殿作甚?”
话是这么说,但林暄妍还是摆手,让人去带秋盼雪进来。
“娘娘。”带着面纱的秋盼雪行礼请安道。
林暄妍让秋盼雪坐下,随即蹙眉关怀道:“你伤势未好,该在殿中养伤才是,若是缺了甚,紧管让宫人过来,何苦亲自跑一趟?”
“劳娘娘挂怀,嫔妾是担心娘娘。”秋盼雪望向林暄妍,同样蹙着眉,眸光中满是担忧,“冷宫的事嫔妾听说了,嫔妾知道娘娘一定是被冤枉的。”
“娘娘,”秋盼雪顿了顿,“嫔妾听闻您两次从太初宫出来,似乎都不太如意……”
秋盼雪想说,若是当初你听我的话,为我铺路,如今至少多了一个替你说话的人,但想到林暄妍对皇帝的一片真心,还是将这句话忍了下来。
“此事不必你担心,陛下是相信我的。”林暄妍语气平淡道。
但落在秋盼雪的眼里,却是林暄妍在故作坚强。
一次是哭着出来的,一次鬓发凌乱显然也是哀求过的,怎么可能是相信她的呢?
秋盼雪不信,但考虑到林暄妍的心情。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继续道:
“娘娘,就算陛下相信您,可若是有人千方百计的往您身上泼脏水,陛下看着摆在他面前的证据,还会继续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