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都督三人退至厅堂,正商议着后事。
忽然有一驿卒前来报:“都督大人,登州府有密报传来,三日前血月之夜,三皇子王府遭刺客袭击,王府焚烧殆尽,三皇子已葬身火海!”
藤都督大惊失色:“此事当真?”
“此事千真万确,已传至京城,皇上盛怒,已派刑部尚书吴桂申前来查证问罪,登州巡抚王训高有密信一封,请都督查阅!”
“你且退下!”
“是!”驿卒退了。
“藤都督,你有军机在身,在下先行回避!”
东方旭看着藤都督瞥了自己一眼,知趣的拱手也退下了。
“徐老先生,看来血月之夜的征兆应验了!徐老先生可要教我如何应对!世人皆知我与登州巡抚王训高为知己,三皇子年少英勇,率兵五万和登州三万兵马,号称十万征讨瓦拉族,可知皇上圣爱三皇子,现三皇子在登州殇亡,王训高必会被治罪,而我也必受牵连!”
藤都督看着徐老先生,听闻如此震动朝野的消息,并未震惊,颇是奇怪而赞叹,果真有天下第一谋士处惊不变的风范,只是那东方旭却是令人怀疑。
他与东方旭素昧平生,若不是看徐老先生和他对暗号似的接洽,关系似乎非同一般,断不会把他儿子东方吉接到府中疗伤。
本来想成全一桩美事,不料却死在自己府中,颇感晦气和不快。
“藤都督不必惊慌,你驻守云洲岛为皇上钦点,即便王训高护王不利有罪,也不至于牵扯到你身上,倒是刑部尚书吴桂申来势汹汹,他是太子的人,三皇子殇,太子一定会借题发挥,消除异己,只怕亲王和二皇子也不会坐视不管,那副帅袁国栋责任更大,他由亲王派遣,这关系错综复杂,唉,只可惜三皇子英年早逝,真是命由天定啊!”
“先生,天高皇帝远,这朝中之事诡异多端,波谲云诡,我从不参合,只是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东方旭携子来岛,正是血月之夜,从登州而来,先生和东方旭似早有所约,吟诗做对,我不便追问,现东方吉已驾鹤西去,请先生不吝实情,那东方父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藤都督皱着眉头,望着徐老先生心里猜测着。
“唉,实不相瞒,东方旭非我故交,他们是何人我也不知?那首诗为老夫所做,并未流传于世,我也疑惑那东方旭为何能脱口而出?我想必有其因,医者仁心,我不能见死不救,”
徐老先生心里充满了疑惑,东方旭为江南第一剑客,隐居江湖已久,却非大祥国之人,是沈国人。
祥国和沈国本是敌国,因沈国战败求和,沈国郡主和亲,皇上甚是欢喜,封她为兰贵妃,即三皇子的生母,两国和好,互为盟国,多年和平。
现三皇子突遇不测,而东方旭父子恰好出现在此时,确实蹊跷。
“哦?”藤都督也沉思着,充满了疑惑。
“你是怀疑,他们沈国派来的刺客吗?”徐老先生心里一惊。
“我身为都督,他们来历不明,不得不有所顾虑。”
“都督所言极是!都怪老夫大意了。”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老爷,老爷!那少爷他”凤儿捂着胸口又惊又吓,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报,话也结巴起来。
“慢慢说,不急!”藤都督宽慰道。
“那少爷好像在说话。”凤儿脸都白了。
“怎么说话了?难道是回光返照,或者诈尸了?刚才气息脉搏全无,难道闹鬼了不成?”徐老先生眼睛一瞪,一辈子闻所未闻此等奇事。
“你可听真了?他说什么?”藤都督一脸惊恐的追问。
“他在喊,小路,小路,林小路!我和凰儿听见呼喊,不敢进去看,里面只有他,不是他,难道还是鬼呼吗?”
“什么小路?大路的,快走,我们去看看!”
藤都督,东方旭跟着徐老先生推开了大门。
床上的东方吉一动不动,被子还盖在他的脸上,并无声息。
徐老先生小心翼翼的走进床边,掀开被子一看,大惊失色。
那东方吉脸上的烧伤疤痕全不见了,他食指伸到他的鼻孔下,竟然真的有呼吸,他又搭了一下脉,脉息平稳,勃勃有力,脸上也有了血色。
真是不可思议,真的活了过来!
他仔细端详着他一张白净细嫩的脸,更觉奇诡,似曾相识,好似一人?又觉陌生,还在酣睡着,心里犯着嘀咕,只是不便言语。
“东方侠士,藤都督,你们快过来看,真是奇迹!我活了六十多岁,还从未见过死人复生的!更奇怪的是,他脸上疤痕全愈合了!”
东方旭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颊,露出悲喜交加的表情。
他忽而喜极而泣,神情有点怪异的呼道:“苍天有眼啊,命不该绝啊!”
藤都督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霉秽的心情一扫而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东方侠士,可喜可贺,徐老先生,真是起死回生,妙手回春啊!”
徐老先生也大喜,捋着山羊白须笑道,“藤都督谬赞了,非我之功,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救人一命,功德无量,此吉兆也!吩咐下人,好好调养,精心照料,先让他好生将养,我们先出去吧!”
“谢藤都督,徐老先生救命之恩!东方旭无以为报,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东方旭拱手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