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下得山来,直奔子牙雅苑,去寻徐老先生。
那徐老先生承蒙藤都督关照,上岛之初,本住都督府后院,虽孤身一人,总觉烦扰都督一家老小,过意不去,推说自己昼读诗书,夜观天象,只求清静,又喜治铜炼铁,巧木炼丹,修炼方术,烟熏火燎,敲敲打打,多有不便。
藤都督执傲不过,便寻云洲岛清幽之处,离都督府一箭之地,是一遍橡胶树林和松林,就在山脚。
原本有一大户在那置了一小农庄园,发家后迁至郡府,空闲多年,徐老先生看了颇为满意,便盘了下来,藤都督帮忙添了仆役丫鬟,门丁护院,照顾周全,徐老先生自书子牙雅苑门匾挂上,稍事整理,便有了书香之气。
藤文龙有子嗣三人,藤卫国为长子,藤婉怡为次女,小卫国二岁,三子藤正业年岁尚幼,为偏房所生。
藤卫国为长子,自幼就捧成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喜弓马骑射,研读兵书,藤都督自言传身教,还延请了几位武师传授武艺,其余概不为趣,也曾来过子牙雅苑,见里面都是史书典籍,江河图册,实在无聊,便不喜来。
那门丁二人面黑和善,头戴方巾,粗布麻衣,朴素无华,见藤公子携一少年而来,早就识得,是藤都督之子,拱手颜笑相迎,施礼道,“公子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此?”
“徐老先生可在?快去通报!”藤卫国看他们原是粗鄙之人,已被徐老先生调教得彬彬有礼,也慢条斯理斯文回道。
“回禀公子,真是不巧,徐老先生去公子府上还未返回,二位可是从山上下来,满头大汗,可进屋饮茶,稍事休息,如何?”
“哥哥,你看是回去找他?还是在此等候?”
“进去瞧瞧,我来云洲岛上,还未走过,什么都觉稀奇。”
“二位公子请进,就在书房歇息,想必先生不久便回!就给二位上茶!”
“你们去吧,这里我熟,不必招呼!”
藤卫国和东方吉进了雅苑,只是四处看看,并不入屋,前有一照壁,雕龙刻凤,中间有一圆,倒悬着福字,进得庭院方方正正,梅竹兰菊散种四周,通往大院正厅中有一门海鎏金鉄缸,厅堂宽敞透亮,除琴棋书画之外,再没有别的装饰。
东方吉在满是书籍的书架上,顺手取出一本线装古书来,随便一翻,全是繁体字,大约认得一小半,都是文言文,不过觉得自己的眼睛如扫描仪一般,能过目不忘,自己感觉很兴奋,估计又是芯片的作用。
如果能回学校读书的话,肯定是超级学霸了,只是这些书晦涩难懂,他想,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翻天复地变化的世界,能流传到现代的书籍不足百分之一了吧?
芯片里即便有百科全书,但很多古籍是不可能收录得全的,看不懂是很自然的。
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如果花一点时间把徐先生这书房里的书,全部扫描一遍,不就跟徐老先生一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再跟父亲,还有藤都督,苏赫巴兽学习武功,不就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绝世之才了!
真是妙极了!正开心的想着这事,猛听藤卫国在后院叫他。
“东方吉,快来!到后院来!”
东方吉转到后院,只见后院比前院更为开阔。
一水车在墙角吱呀吱呀旋转吐水,几笼鸽子咕咕咕咕叫着,后厅前台阶上有三口丹炉,烟雾缭绕,院墙边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精巧的木器,铁器,藤器,武器,也不知何物何用。
藤卫国正在那舞刀弄棒,不亦乐乎,咋咋呼呼叫道:“以前没到后院来过,想不到徐老先生还藏了许多宝贝在此,都叫不出名字,应该都是新造之物,甚是精妙!”
滕卫国左手拿一藤条盾牌,右手拿一带柄铁杆,哼哼哈嘿吓唬东方吉而来。
东方吉顺手抄起了一把木伞,竹条骨架,桐油黄纸面,中间还有一小洞,抵挡着。
他一撑伞,那伞中突然张开一网,将藤卫国一把网住,藤卫国直往前冲,收不住脚,自己给网绊倒在地,越是费力挣扎,越是缠绕更紧。
东方吉笑道:“叫你吓我!哈哈哈,真是自投罗网!”
正在大呼小叫闹腾之时,徐老先生回来了,急忙叫左右把藤公子解放开来,叠声问道:“公子无恙吧?老夫后院机关甚多,都怪老夫管教不严,冒犯公子,还望恕罪!”
说罢,呵斥门丁给公子赔罪。
“无碍无妨!怪不得下人,门丁招呼我俩在书房饮茶稍后,只怪自己好动无礼,忍不住好奇,误触了机关,跟他们无关,先生不必责备他们!呵呵,先生这暗器着实精妙,不知可有名字?”
藤卫国抖抖衣服,并不气恼,只觉有趣。
“我看叫天罗地网,专治你这偷袭之人!哈哈哈。”东方吉过去帮他擦擦脸上的污渍,拍拍身上的沙土。
“呵呵,老夫还未想名字,就依东方公子之言甚好!”徐老先生面容清奇,鹤发童颜,白须飘逸,颇有仙风道骨。
他习惯性的捋捋山羊胡须,“二位公子,且去书房饮茶,今日登门,可有何事?”
“哦,方才,我与哥哥论生平志向,我欲为盖世英雄,哥哥却说要经商富甲天下,我笑他志向轻贱,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惟儒最贵,商最轻贱!请问先生,我说可对?只是不明,为何商最轻贱?”
“藤公子所言极是,商人不事生产,专门投机取巧、舞弊钻营,唯利是图,再有钱,也被人瞧不起,无位无尊,农事乃立国之本,顾,诸国都重农抑商,东方公子可明白否?”
“徐老先生,东方吉年幼无知,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如果我经商可让普天下之百姓受益,民富国强,是否可为商人正名,改变其根深蒂固的恶名了?”东方吉嗤嗤一笑。
“普天下之百姓,强国富民,善莫大焉!东方公子有如此之大志?老夫深感震惊!”徐老先生听闻此言,望着东方吉瞠目结舌,这小小年纪孺子口中,怎会冒出如此高世骇俗之言,大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意。
一时间肃然起敬,这东方吉武艺奇绝,才思敏捷,出言颇为与众不同,确实让他心里好奇万分。
“东方公子你若经商,福国利民,意欲何为?”
“敢问先生,如今何买卖最赚钱?”
“贩盐制铁,钱庄当铺,丝绸茶叶,香料染料,铜器瓷器,粮米布匹,轮说赢利,当属贩盐,天下之赋,盐利居半,顾盐铁官营,私贩盐者,轻则重仗,重则死刑。”
“哦,明白了,古今中外,最赚钱的行业都是垄断的!只许国家专营,私人不能经营,但这些行当太过传统,没甚意思,我要做就做与众不同,这世界上从未见过的东西,呵呵。”
东方吉忽然冒出个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