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九怎么玩的?”
“说白了就是凑牌比大小,每人先发两张牌,下注后再摇骰子发牌,凑出不同的牌面大小不同。”
林墨懂了,和前世的德州扑克有几分相似,
“那赌场怎么保证稳赢?”
“这牌是竹子做的,赌场的人经年累月,能靠看背面纹路,知道牌面,”
“这也无法保证手里都是好牌吧?万一有人运气好,发到了最大的牌面,再猛下注,赌场即使知道牌面,不也得亏?”林墨问道。
“那骰子里都有铅块或磁石,能控制大小的,”
杨迁介绍道,
“而且赌场的人都事先在袖子里藏了备用的牌,若是眼看要输大的,就暗中换牌,给自己凑成大牌就行,”
“那桌上不就有可能出现两张一样的牌?”一旁的石熊插嘴道,
“若是出现两张一样的,赌场就会贼喊抓贼,先一步诬陷赌徒出千,然后直接拖出去宰了,”杨迁嗤笑一声,
“当然,出千也有条件,不是把把都能出,”
“所以还是会有赌徒在高赔率的时候压上全部身家然后大赚一笔,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赌场发现赔不起,然后还是给你宰了,”
石熊呸了一声,“这他娘的算什么赌博?”
杨迁斜了他一眼,
“你以为赌场是跟你以德服人的地方?”
林墨啧啧称奇,
怪不得说十赌九输,全是科技与狠活,
“当然,只要你不是赢得太狠,赌场也不会这么干,”杨迁说道,
“赌场甚至对一些输光了钱的赌徒,会给他们一些零钱做回家的路费,免得赌徒输红了眼干出点什么事来。”
林墨默默点头,
之前跟着林朝兴,帮派里他只负责杀人,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向来不熟,如今倒是涨了知识,
说话间桌上已经发牌,林墨正看自己的手牌,屋内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随后便是女子带着哭腔的哀求,
“二牛,别赌了,咱回家吧!”
五大三粗的男人梗着脖子红着脸:“你少管!俺这把肯定能赢回来!”
坐对面的庄家假意劝到:“二牛,跟你媳妇回去,你现在身上的钱连下注都跟不起,你拿什么赌?”
“我”
男人摸遍上下口袋,急得满头大汗,左顾右盼一阵,竟是一咬牙,脸色狰狞地将一旁容貌秀丽的妻子拉了上来,
“俺用她!俺媳妇漂亮,没生过娃,值八十两!”
庄家露出大鱼上钩的眼神,
“最多四十两。”
“你”
“不同意就别赌。”
“好好好,四十两就四十两,你给俺下注!”二牛一巴掌拍在桌上,双目赤红。
“公子,加注了。”
一旁杨迁的声音,将林墨思绪拉回,
他嘿嘿一笑,
“这种人我见多了,家里宅地输光,媳妇输掉,要么饿死冻死,要么给大户人家当佃农,打一辈子光棍。”
林墨摇摇头,最后瞥了一眼双目赤红在筛盅面前疯狂地喊着大的男人,
人被蒙蔽双眼,与咬钩的鱼何异,
“公子,弃牌,”
杨迁低声道,一把将下注的铜钱抛向桌面,
“嘿,先小输一局,放心,马上赚回来”
“大、是大!俺赢了!赢了!”
赌场里响起男人狂喜的嘶吼,
男子从脖子到脸一路涨红,疯狂地摇晃着身旁的妻子,
“四百两,这把俺能赚四百两,咱有钱了、咱有钱了!!”
身旁素颜却面容姣好的女子,脸上看不见赢钱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般的心悸,和一脸陌生的迷茫。
赌桌的庄家则是一脸错愕,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一旁的同伴,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出现了预料之外的事,
“这”
“给银子!你们别想赖账!”二牛哼哼道,一脸扬眉吐气。
“给你便是。”庄家轻哼一声,示意身旁人去取钱。
林墨挑了挑眉,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反转,这个世界银子的购买力不低,四百两近乎于前世的四十万,
“嘿,你以为他们刚才在犹豫要不要给钱?他们在给那小子选死法呢。”杨迁道,
“他今晚回家,就会因为不慎落井摔死,四百两银子会在他落井后不翼而飞,漂亮老婆会在悲痛中改嫁,说不好是被逼还是心甘情愿公子,加注!”
林墨依言往牌桌上扔了四百文,目光却有意无意向那边瞟去,
赌场的人出千几乎不可能失误,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那个男人在藏拙,他和身旁的女子都是演的,
但是赌场的人叫得上名字,显然是附近的百姓,这种可能性很低。
那么就只能是有第三方因素,
他目光瞟过周围的一圈人,定格在一个布衣长袍的身影上,
那人扎了个男子的发冠,带着南州江湖人士常用的面巾遮住脸,倒也看不出一二,唯有长袍下胸脯紧实,若是仔细看,能看出三分蹊跷。
林墨忍不住轻笑,
那么大的规模裹成这样不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