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冬日白雪映衬,还是天光本就寡淡,虽然明亮但感觉冷冰冰的,太阳看着没有生机温度。
“我亲手毙了青苍,亲眼见着卿瑶自绝当面,有人劫走了尸体!”
这话环绕在场中,清玄弟子皆面面相觑,谁也料想不到是这个结果。
虚淞这几句话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扶着地大口喘着粗气,全场寂静无声。
曾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已经尽力在压抑情感,可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止不住的往下掉,他用手捂着嘴巴很小心的不发出声音,可越是这样,越发的压抑不住。
殷树身边一众弟子也都红了眼眶,有人转过身去不想让别人看见,所有人都知道,最伤心的就是瘫坐在地的这位首座了。
孙一真听到此话也十分震惊,他斜眼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师弟,只见他神情呆滞,不喜不悲。
“唉。”
孙一真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虚淞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虚淞与之目光交汇,重新震了震了心神,
“我不明白,卿瑶她为何如此啊。”
虚淞嘴唇毫无血色,道袍也被血污浸染,此时那有什么仙风道骨的超逸之表,有的只是一个失去挚爱的伤心人。
看着场中氛围如此悲伤严肃,殷树率先打破沉寂。
殷树将长剑入鞘,看着虚淞说道:“我赶来时,见一男子正打算对师兄下手,幸亏来得及时,惊走了他,此人一身煞气,给我的感觉十分不详,确非我道中人,想来是青苍的同谋带走了他们夫妻二人。”
孙一真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一掌打在身旁的树干上,粗壮的树干顿时崩裂,震林惊鸟。
“天寒色青苍,北风呌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敲石不得火,壮阴夺正阳。苦调竟何言,冻吟成此章。”
青苍面色铁青,闭着眼慢慢吟出了这首诗。
“师父您……您冷吗?”曾文关切的看着虚淞,手把住剑柄,已经抽出来一小节了,小火苗的窜起。
殷树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退回去,曾文赶紧收了剑退到一旁,赶紧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就该听我的,这次回去一定得说服师兄,一锅端了这帮畜生,永绝后患!”
弟子们见到孙一真发火,都战战兢兢的,谁都对这位掌管戒律责罚的首座多少有点害怕。
虚淞没有反应,紧闭双眼,像是丢了魂一般。
记忆中巨石上的倩影,历历在目,明月下的玉女桃李模样,仍是与心底不差分毫。
卿瑶乃是虚淞同辈中备受关注的弟子,师兄妹们常年相处,感情怎能不深,后来清玄再收下一辈弟子,卿瑶虽只收了一个徒弟,但对其他的晚辈弟子视如己出,比起其他板着脸严肃的师父师叔,年轻弟子们更喜欢这位卿瑶师叔。
如此玉女,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身后走上山一个弟子,看见众人都面露悲色,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孙一真和虚淞都背对自己,一时不敢开口,还是旁边的殷树示意他有事便说。
这名弟子躬身施礼,开口道:“师父师叔,从村民那了解到青苍和卿瑶师叔大概是七八个月前就到了九弯村,而那男女两人一个叫长风一个叫柳雪,村民估摸着是四五个月前来的,据村长说早些日子村里来了伙流贼,应该是青苍赶走的,他们四个人平日在村里和大家相处的甚好,至于身份,村民们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