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
极北之城。
亦是大齐王朝两大陪都之一,与京城遥隔万里。
此刻。
天都双剑渊中,大罗玄台上,正有一个紫袍老者浮空盘坐,闭目清心,飞扬的霜白发丝更是为其增添了几许潇洒。
台下,一条滑亮的玉砖铺就的长道,如一柄无把的直剑径连险峻的峭壁。玉道左右分两列,各有九名素衣童子,坐在漆木塌上,双手垂膝,嘴中诵读‘太极安气经’。
朗朗读书声久不停止,回荡于幽静的深渊中——
咚——
!!
忽然,一声钟响,声若隆雷,掷入大罗玄台上空。好似一颗鹅卵石抛入平静的水面,激起一翻涟漪,声或许不大,但足以激荡一潭静水。
“祖师爷,是南一相位知龙钟响。京城出事了。”
台下,一位熟悉这道洪亮钟声的杏眼童子,侧眸看向台上的紫袍老者,神色淡漠道。
“莫出了心神,继续修行……”
紫袍老者应了一句r>
“你我远在万里,无力管这蝇头小事。得道方是汝等应记事……”
“可……”
有一个童子,附声一句r>
“若是那云逐月闹的呢?听玄一堂门徒讲,今日下午,那道家孽徒已经下塌云仙酒楼了……”
“无妨……”
紫袍老者唇齿轻开r>
“有一人,已在去京城的路上。约摸三刻后,便能去到京城,解决这场灾难。”
“可……”
有一个童子,神色哀凝r>
“不知有多人幸存,又有多少人……死于妄灾。”
风止、
声消、
紫袍老者轻叹一句r>
“天命所使,你我无能为力。眼下要紧事,是你们十八人的脱瓶颈,聚气田凝天心,从地境飞升天境,半步临天……这才是大事。”
而后,紫袍老者长叹一声r>
“我们儒家的未来,可得指望你们啊……道家事,凡间事,毋用去记,不必去念。”
…
…
沉默。
紫袍老者摇头,又是幽念一句r>
“凡间生灵,不过草芥,若动了尘心,还如何修行?那云逐月便是如此,他师父白龙清君飞仙,道家不计前嫌,愿意启奏皇帝,拟旨将他释放,可惜他不明事非,放下修行,扔去道心,去要报所谓的‘弑门之仇’……汝等须引以为诫,个人与礼法,孰轻孰重,可要掂量清楚。”
“……”
有一个童子,默不出声,仰望寸尺星线,心中自叹一句r>
‘可要是,一切皆错……
包括那天命,也是错的呢?
这修行,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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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火势已灭。
安梁一轻呼出浊气,无力支撑道术,最后一根火苗消失……
框当——
他便重重跌倒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