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叶子拂动的声响，鸟兽在啼叫。一阵泥土清新的气味铺面而来。点点星光引入眼帘，逐渐变成一片刺眼的白芒。

“你醒了？”睁开双眼，姑娘看到跟前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看不出具体年纪，衣衫褴褛，满脸胡须，一头邋遢的长发。

“嘶……”背靠着一块巨石，姑娘想站起身，左臂却传来阵阵刺痛，低头一看，青色的衣袖已经一片墨红。

“只是皮外伤，止住血就好了，不用太担心。”男子来到姑娘身边，看了看，哧！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帮她简单包扎了一下。

“我叫凌云，是个浪修。”见姑娘有所顾忌，凌云笑了笑，“我正准备去都吴，刚好路过附近。”

“我……叫裳雨……”裳雨低声说道。凌云扶起裳雨，“跟我来……”凌云看看裳雨。

两人绕过巨石，走了几十步。忽然，裳雨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我只找到了你……”凌云说。

两人站在小径旁，七八头野狼正在啃食尸骨。“哼……哼哼……”裳雨蹲下身，抱着膝盖抽噎起来。

凌云拔出腰间的黑剑，一道剑气放荡，打在几头野狼身上，“嗷呜！”野狼们吃痛，呜咽一声跑开了。

“咕……”还剩两头野狼却是低吼着，慢慢靠向凌云。哧！三两下，凌云便把两头野狼砍成了几截。

凌云看着裳雨，“……裳姑娘，这里面有你的亲人吗？”裳雨站起身，抹了抹眼泪，“有一个小女孩……”

两人在一辆马车下找到了小女孩的尸体，她的身上中了两箭。裳雨抱着小女孩，凌云走在她们前面。

蓝天下是温柔的云。林间，鸟兽在啼叫。几阵微风过后，小径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沙沙，几头野狼从树丛中钻出来……

…

两人把小女孩葬在了一棵桃树下。花季已过，枝干间一片翠绿，交错叶下结着一颗颗青桃。

“她叫扶香，今年八岁了。”裳雨蹲在扶香的坟前，“来到这个商队，小香就一直陪着我，我给她讲故事，我们一起采花……”

裳雨的眼眶湿润起来，“昨晚……山贼袭击商队，小香让我躲在一个空桶里，她跟我说……‘姐姐，别害怕，有我在呢。’”

裳雨不停地擦着眼泪，“凌……凌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凌云走到裳雨身后，“来年春天，我们一起来看望小香。”

凌云把两束黄色小花放在扶香的坟前，“她在另一个世界采野花呢，一个只有幸福的世界。”

…

凌云左手牵着马，裳雨跟他并排走着。两人沿着小径穿过密林，来到一处空旷的原野。

“前面就是都吴境内了。”凌云看看身旁的裳雨，“你一直往东走，不过半天就能遇见人家。”

裳雨看着凌云，“凌大哥……谢谢你一路照顾我。”说着，裳雨对凌云鞠了一躬。

“你一个人赶路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凌云对裳雨笑了笑，“接下来这一路很安全。”

“……啊？”裳雨往东方看去。凌云骑上马背，“裳雨，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欧。”裳雨回过头来，“嗯。”

凌云骑着马向原野间走去。“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凌大哥！”凌云身后传来裳雨的叫喊声。

凌云挥了挥手，没有回头。“不知道帮了哪个世家大小姐……”凌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