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炭火细炙茶,阵阵芳香扑入鼻,楚泗仁独坐慎微亭煮茶。亭外是纷纷扬扬飘下的雪,一条黑色的碎石子小径从慎微亭伸向小院外,转角处有个约莫四十五六年岁的男子撑着油纸伞踏雪而来,油绿色的油纸伞已覆上一层厚雪,来人不急不缓走至亭前,斜着伞抖掉了上面的积雪,将伞收好后就在亭前站定,未曾开口说话。
“宋先生既然来了便坐下饮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楚泗仁邀请道。宋岂走至楚泗仁的对面坐下,伞搁置一旁并接过楚泗仁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宋岂喝完茶水后道:“在下是个乡野村夫,实在不懂饮茶这等高雅之事,还请右相大人勿要怪罪。”
楚泗仁笑了笑,又将空掉的茶杯添上茶水:“老去衣衿尘土在,只将心目羡冥鸿。宋先生,能说出这等话的,本相可不认为是个乡野村夫。是本相做错了,这红泥小火炉应是醅上一壶酒才能配得上宋先生。”
“右相大人不必如此说,在下如今不过是个屠夫,哪里能够担得起这样的盛赞。”宋岂拜了摆手笑道。
“依本相看宋相是过于谦虚了。”楚泗仁顿了顿,“说句大不敬的,现今上沉溺于寻仙问道一途,太子如今不过十五,外戚却日渐势大,这社稷恐有动荡之危,还望宋相能够竭力辅佐太子殿下。”
“右相大人似乎是糊涂了,我国历来便只有一位年少便以才学名冠大雍的楚右相,何故称呼鄙人为宋相?”
“宋相今日虽为布衣,明日便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宋岂甚是不解的盯着楚泗仁,楚泗仁右接着道:“不知先生您可曾听过一传言,当今楚右丞年幼时便身中奇毒,大抵活不过22岁。”
宋岂摇头:“既是坊间传言,便做不得真。”
“可在下却说,这并非坊间传闻。在下自幼热衷于策问诗赋,承蒙皇恩,及十五束发便被特征拜右丞,尔今五载在下已弱冠,这些年在下也自认称得上秦庭朗镜、黜陟幽明,”楚泗仁回想着自己为官这五年间的种种,“先生不知,在下小时便被人下了曲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