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非得把所有的功能都放在一个巴掌大的符文阵列中，这不现实——至少我们现在做不到。”

阿撒兹勒一边踱着步，一边思考着道：

“我的思路是，参考我们在遗迹中收获的那种高效率自充能符文阵列，在阿撒兹勒领绘制一个，让它汲取空气中游离的魔力。然后，我们可以再度结合你的提升魔能强度的阵列，构建一个魔能传输网络终端——嗯……就是在这个大型符文阵列上留下许多个‘输出端’，吸收来的魔能既可以存储，也可以实时供给魔能给熔炉上的小型法阵，这样充能问题就解决了。”

阿撒兹勒越说越发感觉头脑当中思路清晰，也更加确信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这是一个思想上的误区——这个世界的人们似乎只专注于将魔能转化为最原始粗暴的力量，或者单纯关注个体对力量的运用，哪怕是那些追求“真理”的法师……

他们从未考虑过让这种“超凡力量”如何以更广泛、更低基础的方式推广开来。而作为一个前世的机械工程狮，阿撒兹勒恰好擅长的就是做这种事情。

阿撒兹勒的心情好了许多，沉吟道：“开关的话……我们可以先做些实验——比如说可以在某些地方使用可以活动的符文连接处，看看能否通过移开某个符文中断整个符文阵列……是的，这或许可行，这个自吸收符文阵列也可以用使用特殊的金属让它不会被“撑爆”……”

“而且，某些符文的刻画我们也可以采用“标准件”的形式生产和拼装，这样不会因为哪块符文的损毁而摧毁整个阵列……没错，这样还可以提高生产和拼装效率，简直是一举三得！”

夏胧被阿撒兹勒口中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许久才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把符文阵列拆成一部分一部分的使用？还能这样？”

“没错。”阿撒兹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个思路可以么？”

夏胧咬了咬下嘴唇：“理论上可行，但具体的内容我还有再参考一下帕特大师的意见，嗯……我可以试试，但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阿撒兹勒毫不在乎地点了点头——失败？那只不过是换一种思路罢了。他不害怕失败，而是担心自己的这些人没有创新的勇气。

把符文阵列拆成几块？简直闻所未闻。

但真的不可行吗？

这也未必。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符文阵列这种东西，就是要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的——不论是小型化被刻在那些铠甲上的符文阵列，还是大到以路为纹，构筑出的空中城市——精灵族的“钢铁王座”那般的飞天要塞……完整性，从来都是被排在第一位的东西。

但他们的思维都似乎陷入了误区……排在第一位的东西，代代相传的理论，未必更靠近真理。他们或许不会明白拆分意味着什么，但阿撒兹勒却是亲眼见证过，至少在另一个世界，流水线作业、模块化、标准件，已经成为常态。

想通了这件事，阿撒兹勒便带着夏胧快速离开了厂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只留下帕特·怀特和他姗姗来迟的学徒们面面相觑。

“那咱们……今天还要开炉吗？”

一位学徒等到阿撒兹勒他们都离开了厂房，才讪讪地道。

“我觉得还是开炉的好……我刚才在营地里逛了一圈，他们说工作完成的好能吃肉呢！师父，咱们也能吃肉吗？”

帕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学徒，吃吃吃，就知道吃！他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喟叹一声：“开炉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