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Chapter 97(2 / 2)

晏久没有必要跟她解释这些事情,面对小洁问题,他依旧是一副置若罔闻样子。

唐雅薇东西,那就让唐雅薇一起打包带走。

还没等小洁想要喊外院保安过来时,二楼就传来一声尖锐惊叫:“晏久?!”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

唐雅薇披着披肩从二楼下来,指着晏久身前四条大型犬,声音发着颤:“你,你怎么敢,带着这些畜生‘登堂入室’?!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来我们家里做什么?!”

晏久被她用词创到了,忍不住嗤笑一声:“文盲。”

唐雅薇自从攀上了斯家这根高枝儿之后,便觉得自己是上流社会贵妇人了,整天仗着有一双高学历儿女到处炫耀,自己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趁我现在还愿意跟你好好说话……”晏久摆弄着狗链,眼睛看也没看唐雅薇,“劝你现在就上楼收拾行李,带着你孽种给我滚出去。”

为了能让唐雅薇足够配合,他今天特意带来了两位新成员,一条足够唬人杜宾犬,一条凶悍迅猛罗威纳hayden。

它们平日里性情温和,尤其喜欢撒娇,可在外人眼里,这种形象可怖大型犬,偏偏是戴上了止咬器之后,才更让人觉得害怕。

“妈……怎么了啊……大中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斯达似乎被他妈尖声从睡梦中吵醒了,闷闷不乐地走了出来,懒洋洋地趴在楼梯扶手上问道。

唐雅薇害怕地朝他伸出手:“小达,你下来。”

见到来人是晏久,斯达睡意顿时消散无踪,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挡在唐雅薇面前,大声问晏久道,“你来做什么?!”

晏久还算有耐心:“来送你们离开,到千里之外。”

“凭什么让我走?!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你让我走我就走?!做梦!这座院子以后是我们家小达!”

唐雅薇本就是个纸老虎,这工夫斯正杰不在,别墅里佣人们又因为那四条大狗,以至于没有一个敢拦着晏久,她只能躲在斯达后面大放厥词。

再等一会儿斯正杰就回来了,就有人给她们娘俩儿撑腰了。

小敏已经被晏久这个坏东西害得进了监狱,她和斯达绝对不能再出闪失了。

“你确定?”

晏久说着,从背后小书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后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

唐雅薇和斯达探头看去,那好像是一本……房产证?

谁房子?晏久给他们看这个干嘛?

两人又往前探了探脑袋,总算是看清了户主那一栏,只见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人名字——

晏久、斯樾。

唐雅薇瞬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度让晏久有些替她担心眼珠子会掉出来。

“这……这,斯家老宅是……你和斯樾?!”唐雅薇厉声问道。

久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一定是斯樾让你来报复我们娘俩儿!是不是?!”唐雅薇不相信晏久拿出来这本房产证真实性,扯着嗓子朝外喊道,“来人!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我们家斯樾心地善良,”晏久慢吞吞地俯下身子,单手打开了hayden止咬器,轻讽道,“我可不是。”

hayden脾气比蓝莓还要差,忠诚度也丝毫不亚于香香,此时若是被晏久彻底解开桎梏,后果可想而知。

它伏低身子,眯起那双深棕色眼睛,嗓子里发出低低怒吼声。

不过晏久没打算现在松开狗链,只是想对唐雅薇母子起到一个威慑作用而已。

“来人啊……嚇!”

通过唐雅薇尖叫声戛然而止这个反应来看,hayden能力毫无疑问地得到了认证。

“胡闹什么?!”

门口传来一声威严怒喝。

话音刚落,斯正杰便走了进来。

接到小洁电话时候,他正在回家路上,听见晏久过来挑衅了,便紧忙让司机加快速度赶回来。

“正杰,你看晏久手里那份……”唐雅薇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指着桌上那本房产证,眼泪止不住地掉,“那上面,为什么写着他和斯樾名字啊?为什么?!”

提到这茬儿,斯正杰面色一下子就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似乎不敢回答唐雅薇问题,想了半天,咬牙切齿地转移话题道:“斯樾这个畜生,我当初就应该……”

“诶,您这话说就太谦虚了,”晏久语气充满了尊敬,可说出话却险些将斯正杰气出脑溢血,“畜生这名头,我们家斯樾担不起,还是让给您吧。”

斯樾只有在某些特定场景下才会像个畜生,平日里还是挺人模狗样。

可斯正杰就不同了,发妻重病在床,而他完全不顾念旧情,堂而皇之地就把唐雅薇母子三人接进了斯家老宅,从而加速了斯樾母亲死亡。

这才是真畜生。

斯樾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因此他对爷爷去世前所说那番情真意切、语重心长话不敢不听。

——不管怎样,他是你爸爸,就算他烂泥扶不上墙,也请保证他余生安然无忧——

这是爷爷唯一遗愿。

多年来,在让斯正杰生活舒适安逸前提下,斯樾从未做过阳奉阴违事。

对得起爷爷嘱托。

但晏久素来擅长寻找逻辑漏洞。

让斯正杰余生安然无忧,所以这并不意味着让唐雅薇母子也安然无忧。

至于“安”,有施哥在这里,保证斯老爷比住在医院里都还要“安”。

“这座别墅,我大可以推了重建,里面杂碎……得及时清理出来,”晏久环顾四周,仿佛已经开始在计划着该如何装修了,“不然变成毒瘤再清理,流出脓可就让人觉得恶心了。”

“我就不该让斯樾这小畜生活到今天!”斯正杰改变不了现状,只能通过咒骂斯樾来宣泄愤怒。

他一直都知道,他爸在临死前,把这座价值六个亿斯家老宅过给了斯樾。

而他只有居住在这里权利,甚至根本无力反抗如今身为户主之一晏久驱逐唐雅薇和斯达决定。

晏久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给旁边施郝仁也倒了一杯,推到他手边后,抬眼看向站在客厅里没有落座斯正杰:“你瞧瞧你这话说,多他妈王八犊子。”

“你!”斯正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指着晏久,“你说什么?!”

他活了五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么侮辱性词汇当面骂过。

晏久无奈地笑了笑:“嗐,耳朵怎么还出问题了呢?”

斯正杰气到嘴角抽搐,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击。

“哦,对了,你不是一直都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不愿意让我跟斯樾在一起吗?”晏久把狗绳夹在臂弯,看了斯达一眼,继续对斯正杰说道,“大家都清楚……斯达斯敏是你骄傲。”

斯正杰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晏久没接茬儿,轻笑道:“但现在看来,他们种下因,所得到果,是他们福报。”

斯正杰疑惑不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久抬起手,看上去又要拿什么东西。

这一次,他从hayden背后小书包里掏出了另一个文件夹,从容不迫地打开后,继而随手一丢,厚厚一沓照片“啪”地一声被摔在了茶几上。

照片顿时四散开来。

一楼通向花厅落地窗开着,带起风将茶几上照片吹落在地上,得以让所有人都能够看清楚那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场所背景。

而那每一张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斯达。

往后每一张,都比上一张更不堪入目。

他和高、瘦、胖、矮,各种男人在一起腌臜事。

看清了照片上内容,斯正杰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起来,身侧手不住地发着颤。

见状,斯达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发抖不敢说话。

“你就不怕把我气得犯心脏病,斯樾会怪你?”斯正杰捂着闷痛心口,恶狠狠地盯着晏久。

晏久笑着朝施哥扬扬下巴,难得有耐心回答斯正杰话:“不怕,我们这儿有医大教授随时准备急救呢。”

斯达直起身子,想要冲上来打晏久,却又碍于他身边狗,不敢动手。

“hayden是护卫犬,但你要是真对我动手,”晏久莞尔一笑,“那我也不知道这护卫犬性质会不会改变了。”

“你这是侵犯我!我可以告你!”斯达恨声道。

“斯少爷此言差矣。”

晏久语气始终都是不卑不亢,“斯少爷”这三个字被他说出来,总像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嘲讽意味。

引得斯达脸一阵青一阵白。

“金碧辉煌是我哥场子,而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晏久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着措辞,“情难自抑……这跟当众拉shi有什么分别?”

晏久平日里是不常说脏话。

可今日在这个被外人所认为高不可攀斯家老宅里,把毕生脏话都一吐为快,实在是爽得很。

唐雅薇抓住了斯家这个高枝儿之后,便开始树立自己出身上流社会人设,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这种粗鄙脏话了。

此时听到晏久用这样词汇来侮辱斯达,她自然是不愿意:“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

斯达也是拿准了晏久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其他事情,所以找回了几分镇定:“我现在只是跟男人随便玩玩儿,等到爸爸想让我结婚生子时候,我当然会乖乖听话,至少不会像斯樾一样,找一个怪物来给我生孩子。”

施郝仁皱起眉头,忍着害怕对斯达说道:“斯达,请你向晏久道歉。”

听到施郝仁敢对自己发号施令,斯达登时勃然大怒,随便从一旁拿起个东西就朝施郝仁砸了过去:“谁他妈让你这么跟我说话?!”

晏久抬手帮施郝仁挡掉了砸过来物件儿,“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hayden原本已经准备趴在地上了,见此情景应声而起,朝着斯达张开了血盆大口,吠叫声疯狂而粗犷。

原本看上去还算温和香香也瞬间蹿了起来,两只粗壮前爪凿在茶几上,死死盯着斯达。

晏久安抚地摸摸它们狗头,然后随意地按了按被那花瓶撞得通红手背,反问斯达道:“那hiv呢?斯少爷准备怎么解释?”

“你……hiv……hiv?!”唐雅薇显然更爱她自己,确认晏久说这三个字母是她那浅薄大脑仅有知识储备里所知晓那个病症后,她立刻放开了斯达手,朝后退去。

“妈,妈你别害怕,”斯达见唐雅薇惊恐地后退,不禁又气又怕,也跟着上前两步,“艾滋病不会通过这种途径传染!别听他骗你!”

见斯达反应如此真实,斯正杰下意识就选择相信了晏久。

他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斯达,胸腔都跟着疼了起来:“你,你感染了hiv?!你真感染了hiv?!你跟男人搞出了hiv?!”

“爸,爸你不知道,其实按照现在艾滋病母婴阻断技术发展,孩子也不一定会感染艾滋,爸你相信我,我多生几个,总会有没感染孩子能继承斯家家业!”斯达膝行了几步,抓住斯正杰手。

他不能没有斯家家业,如果爸爸放弃他,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斯正杰彻底绝望了。

“我现在已经被架空了,”他破罐子破摔地坐在了沙发上,“我只有斯氏集团……百分之四股份了。”

斯樾叔叔伯伯们不知道被灌了什么汤,居然一股脑儿地都选择倒向他、帮助他,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这个亲兄弟想法!

唐雅薇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崩溃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晏久并没有喝那杯茶。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朝他们鞠了一个看上去是在表达歉意、实则却感觉不到丝毫悔意躬,更像是……一种哀悼。

修长细瘦手指端起那杯他压根儿就没碰过一口清茶,手腕微斜——

茶杯里液体缓缓倾泻出来,浸湿了昂贵长绒地毯。

晏久轻轻放下茶杯,微微颔首,眼底冷戾倨傲并未消去半分,声线沉敛清淡:

“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