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板子下去,就听太监唱到“威远侯求见”
威远侯向轶一身银色盔甲,面容冷硬,虽年过半百胡子花白,但通身军人的气势却不减分毫,一见到文和帝,他就直直跪了下去。
原本正紧咬牙冠一声不吭挨板子的北幽月见威远侯来了,不知道是原身血脉的原因,还是潜意识真的将威远侯当作了亲人,“嗷”的一嗓子就哭喊了起来。
“外祖,你孙女快被打死了,呜呜,哎呀,疼,疼,疼”
她这一吆喝,本来有装的成分在,可宫玄钰的心却突然提了起来。
莫名想起她上次挨打时,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画面,不由也跟着威远侯一起跪了下来。
原本一脸严肃的威远侯,此时也一改往日铁面军侯的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毫无形象。
“皇上,老臣一辈子征战沙场,老来才有机会得女,一生无子,独女也不争气,就指着这么个像老臣的孙女,将来给老臣养老送终,她要是出点什么事,那老臣活着还有什么盼头,不如跟着一起死了的清净。”
威远侯这边哭的声泪俱下,洪亮的哭声传得整个大殿都是,平日干净整洁的胡须此刻不管不顾的沾满了鼻涕眼泪。
就连文和帝都不忍心看了,伊贵妃在边上气得直绞帕子。
北幽月看到年过半百的威远侯,为了自己跪在别人面前痛哭求情,心脏一阵抽疼,连背上的板子都忘了,出声安慰道:“外祖,孙女骗你的,我其实一点都不疼,就跟玩似的,你别哭。”
威远侯见状哭的更大声了,震得文和帝耳朵疼,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道:“停下吧,不打了,朕倒不是心疼那丫头,就怕爱卿你哭出个好歹来,战场上令诸国闻风丧胆的战神、大越国铮铮铁骨的威远侯,现在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你的脸不要,朕和大越的脸还得要呢。”
瞥了眼背上已经冒出血的北幽月,软了语气:“都已嫁作他人妇了,还让你外祖操心,以后懂些事吧,回府后禁足一月,无诏不得外出,退下吧!”
伊贵妃就算再不情愿,如今有手握大越三分之一兵权的威远侯在,她知道就是想动北幽月也不可能了,暂时也只能算了,不过看向北幽月的眸子里满是阴狠和算计。
北幽月只装作看不到,只满脸感动的看着威远侯。
至于紧张的看向她的宫玄钰,她选择无视,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她的靠山来了,她也不指望他了,反正她本来也就没打算指望他。
玄王府。
北幽月趴在榻上,身上盖了薄被,正仰着小脑袋听自家外祖讲边疆打仗的故事。
“那后来呢,那场战役胜了没?”北幽月问。
威远侯低头,面色沉重:“那场战役,双方损失惨重,我大越虽然最后险胜,可那一仗足足损失近十万人马,是老夫这一生中最心痛的一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