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想哭,但看着头发花白、悲痛不已的威远侯,强忍了眼泪。
平阳侯此时也是一脸沉重。
北幽月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在哭,睁开眼就看到眼眶泛红的外祖父,还有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向氏,以及一脸担忧的平阳侯。
“月儿,跟外祖父回家,咱以后再也不嫁人了,以后有外祖父养你好不好?”威远侯哽咽着说。
北幽月想开口,身上却传来一阵剧痛,面上却还是扯出一抹笑,轻轻的点头。
威远侯伸出双手:“那外祖父现在带我的月儿走,行吗?”
“行!”北幽月努力挤出一个字。
眼泪瞬间就盈满了她的眼眶,身后有人的感觉真好!
威远侯看看北幽月身上缠着的纱布,心疼的眼泪直掉:“外祖父悔呀,后悔上次你受伤时,没有及时带你走,害得你再遭这一次罪。”
北幽月扯动着苍白的嘴唇,安慰他:“不疼,就是看着吓人,等养上一段时间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威远侯一听她提到“活蹦乱跳”四个字,心口疼的厉害,对伊贵妃和玄王府恨意更深了。
上前就要去抱北幽月,平阳侯忙过去拦他:“岳父大人,万万不可呀,莫说幽月现在还伤着不能轻易移动,怕会扯动伤口,就算是能动,这女子出嫁从夫,也断没有将人接到娘家去养伤的道理,如果真这么做,那置玄王殿下于何地呀!皇上那头到时候问起来,也不好交代的。”
威远侯对这个满嘴“礼仪道德”“之乎者也”的怂货女婿,是没一点好感,现在北幽月被人打成这样,他这个当爹的居然还在替别人考虑,怒气当即就上来了,将人一胳膊抡开:“你给老夫滚一边去,月儿命都快没了,老夫管他玄王脸面作甚,你敢拦着老夫,信不信老夫连你一块儿揍?”
向氏也跻身凑了过来,力挺自家爹,怒怼平阳侯道:“你怕得罪皇家,我威远侯府不怕,你怕,就闪一边儿去,别妨碍我和爹接月儿回侯府去。”
平阳侯被怼,想对着向氏发火来着,可看看边上站着的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的威远侯,吞了吞口水,愣是没敢吱声。
威远侯稳稳的将北幽月抱起,向氏拿了披风给北幽月盖上,在边上帮忙托着,就要往外走,迎面就看到走进来的宫玄钰。
“外祖父!”宫玄钰开口喊道。
威远侯冷哼一声:“王爷母子既不喜这门亲事,老夫这就将人带人,明日自会奏请圣上解除了这婚事,也免得老夫唯一的外孙女葬身在这里。”
说着抬步就要往外走。
北幽月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要放下了,她要脱离这个火坑了,也不枉她挨这一顿毒打。
却在这时听到:“外祖父,抱歉!”
宫玄钰对着威远侯,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面容庄重,俊美出挑的五官一片肃然。
几人包括威远侯在内都震惊了,堂堂王爷竟然给臣子行礼道歉。
平阳侯紧张的上前,曲膝下跪,被他给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