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起兵造反(1 / 2)

花嫁 画歌 2030 字 2023-01-30

白昼日光愈发变得稀薄,江宝筝立于树下已经有几盏茶的时间了,可是不见身体变得暖和,反而不尽人意地变得薄凉。

咳咳咳,江宝筝白指纤纤扶着枯干的树,一声声牵动肺腑。

“姑娘,您怎么又一个人站在风口处。”贴身女使的话里多是心疼,捎带些隐约可见的责怪。

她给江宝筝披上了一件石色的披风,搀扶着江宝筝,想带着她进屋,可江宝筝执意不走,她有些吃力地抬头望天,这半个月以来身子每况愈下,咳嗽的疼痛后感愈来愈明显,连药也一碗比一碗煎的苦。

不过江宝筝并未配合吃药治疗,每次清月把药端来了,她就寻各式各样的借口把她支走,然后把药尽数倒了。

刚开始,爹爹、清月高兴不已,江宝筝原本生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高烧一场加上梦魇缠心才一时半会好不了,直到半个月过去了,江宝筝愈发身形消瘦,江庭驭才察觉出端倪,自此他命令清月守着江宝筝亲眼盯着她把药喝下。

可是江宝筝哪里会配合,她又哭又闹地把药碗掀翻,可是小厨房那边却一碗又一碗的药送进闺房,直到整间房间充盈着苦药的涩味。

江宝筝依旧反抗,她不喝药,她也知道改变不了嫁给赵承栩的命运,她不改变了,只盼望着自己早些香消玉殒。

恐怕只有一死,于她而言才是解脱,若她真的年纪轻便如雨浇落的梨花般,江宝筝也会在天上给予爹爹和赵承郢好运,盼望他们一生平安。

江宝筝一直拖着不喝药,后来江庭驭没辙,只好亲自给江宝筝喂药,那是一个雨打芭蕉的风雨夜晚,也是她首次点头答应这场婚事,江宝筝死死咬着贝齿,硬生生没让一滴药汁过关。

那也是江宝筝不长不短的人生中第一次见父亲垂泪,在她印象中,父亲官拜左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多人都要看他脸色决定是哭还是笑,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眼角泛出泪花,声音动容地恳求她,“筝儿,你就把药喝了罢,你若真是不想嫁,为父还没无能到要卖女求荣的地步。”

江宝筝倔强撑了很久,整个人一直绷着,即使她明面上点头了这桩婚事,也是那次她终于软下了心,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喑哑。

“爹,我自幼爱慕瑜王殿下,如今多年过去,情根深种,不能自拔。”江宝筝双眸蓄泪,哭的尤为伤心。

江庭驭也忍了一把心酸泪伸手抱住江宝筝,他哽咽着道:“筝儿不必伤心,爹明日就去把婚事退了,我们筝儿不嫁。”

江宝筝无以为恋地闭眼,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往外流淌,她气若游丝,心中也明白真相。

这些天父亲为了她的时到处游走,经常夜半三更才回到府上,她也曾经驻足窗下听说过爹爹与朝中大臣的谈话,大臣们分析利弊地说过,如今官家时常把三皇子蔺王挂在嘴上,只怕蔺王会是下一任帝王,如果此时江家与蔺王决裂,日后恐怕没有个好下场。

这些话如同一根根针刺痛江宝筝的心,她忍着心痛推开了父亲,挤出一道平常最为拿手的笑容,懂事道:“爹爹,女儿不是答应过了要嫁于蔺王吗?您怎么忘了。”

她说的时候双目灌泪,眼角舒展,薄唇两角往上提,明明是笑的模样,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了无边的悲伤与凄凉。

她又说,“就算我不嫁于蔺王,瑜王殿下他也不会娶我的,他说了……他心里只有花雪一人。”

咳咳咳,她说到后面神情明明是平静的,可是话音转急,她猛地咳出一抔血来,从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好不了了,江庭驭不停安慰着她,可是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又哭又闹,平静得像个泥塑的娃娃。

就如她现在,趁着清月去断药的时候打发走了身边所有的人,她只穿着薄薄的一层衣纱就走到了风口,院内的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偶尔还有一两片倔强的叶子也被冷风吹的摇摇欲坠,就如她一样。

身上盖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可是江宝筝并不觉得身子回了暖,反而觉得多了累赘,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有两天就到了婚期,是吗?”江宝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清月的话。

清月裹着江宝筝往屋里走,江宝筝的身子愈发孱弱了,每一步虚浮若履于云端。

清月回答着她的话,她轻轻道:“姑娘,是还有两天,您可得保重身子啊。”

江宝筝咳嗽着回答,她扯出一道凄凉的笑,“我会撑着举行婚礼的。”她不能让赵承栩那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寻着借口欺压她的父亲。

只是江宝筝高估自己了,这次出门受了风,当天夜里就高烧不止,江府的灯从夜里熬到白天,所有的人都守在江宝筝榻边,直到东方既白,江宝筝才慢慢醒来。

不过她的身子再也经不起任何磨损了,她醒来时父亲正在门口与大夫谈话,她隐隐约约听到“小心为是”、“油尽灯枯”这样的词语,只是她不再心慌了,反而笑了出来,笑音低转。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江宝筝还是不配合治疗,她想着只要自己撑到一脚迈出江府的大门就行了,她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屋子里放置了明日要穿的喜服。

殷红的衣裳在橙光的光照下发着安静地光芒,江宝筝使出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惊醒了旁边守着的清月,她连忙倒水,江宝筝确实渴了,她刚启唇,水汽微微润了她干的有些疼的唇。

吱呀一声,荔枝红的木门从外向里推开,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他神采奕奕,不复往日病殃殃的苍白,整个人透露着一股龙腾喜悦。

只是那双眸子折射出来的目光锋利如刽子手下杀人不见血的刀,他冷冷地盯着江宝筝,江宝筝哑了哑口,推开了清月,终究是滴水未沾。

“出去。”这句话是赵承栩命令清月的。

迫于他上位者的气势,清月放下杯子,江宝筝却拉住了她,她很讨厌和赵承栩独处一室,因为她觉得自己会窒息身亡。

“这里是我的闺房,你凭什么让清月出去,要出去也是你出去。”江宝筝身上对他的抗拒明显比上次见面还要浓郁,可是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声音即便喊到最大,也比上次弱了不少。

赵承栩并没有恼羞成怒,他一贯如此,“他可以留在这里,但我不希望有外人听了我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