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尽此,耶律宗正就差把话掰开了揉碎了说给他听,可赵承郢目光一转,他道,“今日巡检汴梁城,我也有些累了,既然走到了这里,那我便在此处歇脚。”
说罢,赵承郢便举步走了进去,薛恵懂主上心意,不等耶律宗正又拿些话来赶人,薛恵点名道,“耶律大人,我正好也有些事找你商量。”
耶律宗正只是一回首的空隙,赵承郢就带着李炎信阔步走了进去,耶律宗正只好认栽。
赵承郢走进院子里,对面楼上临右的那间厢房就是花雪的落脚点了,花雪的贴身侍女阿若开窗往下看了一眼就跟撞鬼了似的急匆匆地合上窗户。
阿若看着坐在案边垂思的花雪说,“小公主,他还站在那里。”
花雪支颐侧目,瞥见又薄又灰的日光,搅得她心里乱糟糟的,她没什么力气地吩咐,“把窗户打开来透透气。”
阿若的手收紧了力气,她怔凝了一下,又叫花雪坐直了身子,目光无声下令地看过来,她才推开窗户。
花雪坐着,看不到窗脚下的情景,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只觉得开了窗后,日光走着刺眼,直剌剌地逼她微皱双眸。
花雪没问,阿若自然也没主动说起赵承郢。阿若不说,花雪自然也未暴露心迹地问出口。
这冬日里的天说变就变,耶律宗正带着众人抵达汴梁城时,日头高悬,被那衰阳照晒久了还是会觉得被烫的生疼,可大风一刮,天就阴下来了。
眼见着乌云压城,黑压压一片乌云蔽日,屋子里不得不点上三四只蜡烛照明,外头的风刮的凶,吹的枯树唬唬作响。
哐当一声,金色的闪电像是剪刀似的撕裂天空,房间里乍明了一下,照的花雪的脸雪白雪白的。
风越刮越猛,花雪拉紧了身上的衣裳,扑簌一声,大雨骤降,让人没有一点点准备,花雪拧着眉头,“阿若,你去把窗户关上罢。”
阿若手忙脚乱地点亮了烛火,又得担心风势太大又一口气吹灭脆弱的烛苗,只小步跑了过去关窗,她拿下撑杆,刚想合上楹窗,却愣了一下,随后又狠心地闭上窗户。
花雪见她神情有异,快步过去想看看窗户底下是否还站了人,楹窗要合上之际,她也想不了那么多,直接伸了一只手过去。
楹窗粗鲁地压在花雪手上,白皙的手背被摁出一道红。
阿若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撑起窗户,目光担怯,“小公主,你的手没事罢。”
楹窗被撑出一道缝,花雪的视线正好透过缝隙瞧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不透风的雨帘已经将他浸湿。
他的视线穿透雨帘而来,那目光炯炯,只是嘴被雨水冲的有些惨白,花雪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顿刹那,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地回旋,避开了他。
阿若看了一眼赵承郢,询问道,“小公主,这……”
“把窗户合上,莫要让雨泼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