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离别(1 / 2)

花嫁 画歌 1532 字 2023-01-30

花雪推门前听到一阵急促的慌乱,进屋后看到赵承郢俨然要入睡,她问,“小五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赵承郢在木屋里待了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是花雪第一次见他酉时入睡而且他今天白昼睡了几近一天。

赵承郢的目光钉在花雪受伤的手上,看上去伤口有些深,他薄唇抿的有几分用力,到底是说不出关切的话。

他目光缓缓上移,有些艰难地看着那张精致的脸,花雪长了一张很干净的脸,遥遥的看,与汉人无异,可是走近了一瞧会发现她的眼睛比中原女子的大一些,眼窝深邃一些。

赵承郢的心就如破了洞的口袋,漏风。

花雪见他失魂落魄又唇色惨白模样,真以为他生病了,一只细嫩又带温度的手敷上赵承郢的额头。

赵承郢一直冒冷汗的额头突兀多了一抹令人舍不得忘记的温度,可这个人却是自己的死对头,她如果是耶律宗正的妹妹,便是辽国耶律景绪的女儿,害死自己生母的贼人的女儿,

他浑身僵冷了刹那,抬手猛然打掉了花雪的手,赵承郢没控制力道,花雪的手腕被打出一小块红印子。

花雪被这猝不及防的拍打惊吓得张圆嘴,可一见着赵承郢现在的神情,她一个字都没喊出来,手腕被打的密密集集的发麻。

缓了两下,花雪才问他,“你怎么了,小五?”从没见过这样的赵承郢。

赵承郢低着头,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勇气抬头看面前的人,如果他最强劲的对手耶律宗正是仇人的儿子,他还能压制住恨意。

可是如果花雪和他的仇人有这一层关系,他无法接受,只觉得天崩地裂,这个残忍的真相在一瞬间抽去了他所有复仇的希冀和动力。

花雪看到赵承郢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冷的发抖,仿佛是承受不住天大的打击因为恐惧和痛苦双重折磨的战栗。

“小五,你晚上又没吃东西,我给你……”

“你先出去,我想好好睡一觉。”赵承郢沉声打断了花雪的话,他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手上青筋暴起。

花雪的话到了嘴边被及时切断塞吃了一口气,她纤密如鸦羽的眼睫毛颤了两下,她的声音是那种万里无云似的亮色,此时却像是绣了的刀,声音也有点钝了。

“那你好好休息。”花雪转身前又多看了他一眼,他的状态不尽人意。

她出来时正好碰上了耶律宗正,他点了几个灯笼放在廊下,这样到了深夜廊下也有几缕残光铺路。

耶律宗正知道花雪为何有些垂丧,他开解花雪,“你让赵小五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罢,他或许是想家了。”

听到“想家”两字,花雪才抬头看他,目光中似乎有几分认可,“可是他说过家中并无亲人牵挂,他怎么会是想家了?”赵承郢确实和花雪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好多留在木屋一段日子。

“这就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即便他与家中亲人感情不深可到底那儿是他熟悉的地方,有他熟悉的人,在外时间一长自然想家,我猜,今天他突然情绪跌入低谷,想必今天与他而言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令他想起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

夜里凉风习习裹挟着雨后泥土清新的寡淡味道,吹在人身上,让人又清醒几分。

花雪还未开口,她先是觉得有道理地砸了几下头,“我知道了。”

赵承郢守了一整夜,思路意识不仅没有丝毫混杂混沌,却越来越清楚,他支撑着沉重看着窗外黧黑换了灰白再到明白之色。

卯时,丛林还很安静,安静中又有一丝轻手轻脚的动静,他迅速起身大步跃至窗前,便看到耶律宗正和花雪正笑谈着走在最宽敞的路上,那一条路直接连接着出口。

清醒了一夜的神经再次绷紧,他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被耶律宗正发现端倪,赵承郢迅速地从桌底摸出一把短刀藏进袖中,他轻轻开门,耶律杨还在睡觉,很好。

赵承郢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并未去什么地方,只是去了一趟药铺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接着他们又去了万家。

不过赵承郢是飞檐走壁进去的,得时刻警惕被人发现,他在屋檐上听的话也是残言片语不太完整。

他发现花雪与万双蝶说了一阵话便要回涿狼,赵承郢必须在他们前面回去,且这个时间点,怕是耶律杨已经醒了很久了,他还得先过耶律杨这关。

赵承郢快步回到涿狼时,已经过了午时,可耶律杨还在睡大觉,甚至从床头睡到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