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和花雪在涿狼生活了十多年,她把自己毕生的本事都教给了花雪,原本花雪也以为那些所学派不上用场,没想到今日正好捍卫了自己的面子。
不过这也让花雪发觉,还是涿狼的生活是她想要的,那里有潺潺的山泉声,碧绿的丛林,木屋的廊上系着一只铃铛,风一吹就叮铃叮铃地响。
这些都是汴京没有的,瑜王府本来就坐落在安静气派的大街上,可是到处都是喧嚣,叫卖什么什么的声音都有。
花雪陪着狼小五在院子里,她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几天相处下来,环玉比其他人都要亲近花雪和狼小五。
她说,“姑娘,你怎么每天晚上都坐在风口,小心着凉。”
汴京太大了,上次花雪费了好多时间才找到西郊军营,花雪要离开这里,不过她还不熟悉路,她想通了,“环玉,你明天陪我出去逛逛罢。”
环玉给花雪披上披风,听到花雪主动愿意出去透气,高兴得不行,“好啊,姑娘,你啊就该多出去逛逛,别每天把自己闷在这大院子里。”
“我想去外城看看。”花雪要带着狼离开,她必须对所经之路熟悉,不然很容易出岔子。
环玉就想不明白了,“姑娘,这内城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怎么想着先去看外城。”
花雪笑而不语,夜也深了,晚上的气息很凉,她起身回房。
赵承郢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花雪对内城也熟悉了,他不在才好,这样自己才能有机会溜走。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花雪已经对跟在身后的士兵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跟在她身后,这四个士兵跟在她身后,整的架势太大,路上行人都对她退避三舍。
可那几个士兵跟木头似的,和他们说话,他们就跟没长耳朵,目不斜视地盯着花雪的后脑勺。
环玉挽着花雪的手,她悄悄劝道:“姑娘,王爷说了,您要是出去必须得有人跟着。”
“他怕我跑了?”花雪生气地抽出手,自从那晚和他提起了要回涿狼的事,次日醒来花雪就发现自己门前的女使小厮都多了一番。
环玉有些为难,作为下人,她也没有资格编排主子的事,不过照她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腿长在我身上,我真要走,他也拦不住我。”花雪一气就没有心思琢磨周围的阡陌交通了。
话又说回来,带着这样的阵仗出门逛街实在放松不下来,花雪拉了拉环玉的手,和她商量:“等会我数一二三,我们分开跑,甩掉那些讨厌的跟班,脱身后我们就在那家陈记烧鹅碰面。”
“姑娘,这事哪里有这么容易,王爷特地选了几个身手好的士兵跟着我们,我们哪里甩的掉他们?”环玉觉得这件事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一。”花雪数数,她已经在准备了,她手指了下左边的巷子,“你往那边跑。”她又指了下右,“我往哪边跑。”
环玉还在纠结中,结果花雪猝不及防一口气喊出,“二三,跑!”
花雪和环玉是分头跑的,可是出乎花雪意料,士兵们只跟着花雪跑,不过上次环玉和花雪在巷子里迷路跑了一上午,她对这附近的巷子了解,三下五除二真就把那些跟班给甩了。
花雪往身后瞧了瞧,没人跟来,她正好去外城探探路,事情要是顺利这两天趁着夜色就可以离开汴京了。
沿御街一直往南走,就可以从朱雀门走到外城,再继续往南走便从南熏门出城。
花雪在即将出朱雀门时听路人说这段日子降水均匀,她要是想出城可以考虑走汴河水路,这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赵承郢要是知道花雪离开了定然会派人去堵截她,走水路胜算更大一些。
不过花雪身上没有银子,她去码头问了水路的价钱,心里琢磨着这几日怎么攒点钱。
花雪没留意身后一个匪里匪气的男子盯着她好一会儿了,花雪沿着御街往回走,心想汴京几乎没有什么高山,她得去挖点草药换些银子做盘缠。
她一转身,有个穿的光鲜的男子猛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花雪往后倒几步险些坐在地上。
面前的男子正眉飞色舞地垂头盯着她看,抬手揉搓刚才撞过花雪的肩膀,像苍蝇盯着鲜肉似的,他上半片牙包咬着下嘴唇,一边盯着她瞧一边点头。
花雪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他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市井无赖,可谁知道这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弓着背,嘿嘿地笑着,笑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姑娘,不是汴京人罢,家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不仅动口还动手,抬手就想揩油不过花雪灵敏躲开了。
旁边路过的人嘴里议论纷纷,就是没人上前帮助看着娇弱的姑娘。
“潘朗这无又来骚扰小姑娘了。”说话的人摇头可惜地叹息一声。
两边看热闹的人脚步加快,显然是不敢惹这个叫潘朗的色鬼,“这个月都第几回了,被他糟蹋的姑娘都有一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