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但是没有一颗雪花会落到他们的身上。

刘文成发觉，他和库库尔坎根本不是存在于高速公路和雪原的实体，他们处于一种无法影响到那个世界的状态。

就像是……游戏中的“观察者模式”？

但这不一般都是死亡的玩家才有的模式吗……

“我们现在是相当于‘幽灵’吗？”刘文成好奇地问道。

库库尔坎笑道：

“可以这么说，我们实际上仍然在雾泽里，而雾泽是不在这个世界上的。”

“我没想到你还会有闲情雅致看真人格斗？”刘文成幽幽道。

“吃着爆米花看动作片多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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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库尔坎抓起爆米花塞进嘴里，露出赞许的表情，“那还是你和别人的真人格斗耶，我作为你的老大，怎么能不来捧场呢？你看你看！你打得多漂亮啊，那个人都快招架不住了！”

刘文成盯着缠斗的两人，他完全没想到其中的一个人是他自己。

那个“刘文成”拿着合金钢汉剑，每一下斩击都快得像是空中微微颤动的白光，肉眼根本看不清他的剑挥得有多快。

不，那个“刘文成”简直不是在按照剑的招式一招一式地出击，他没有招式，或者说根本不会用手里的这把汉剑。

准确地说，“刘文成”仅仅是拿手里的兵器在跟灰袍人的两柄匕首对砸！没错，就是硬砸！快到极致的出手速度，没人能看清一秒之内“刘文成”用汉剑砸了几下，那道锐利的白光如同雾气，在“刘文成”和灰袍人的交手范围内翻飞。

灰袍人被此等凌厉的攻击惊呆了，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又怂又菜的年轻小屁孩居然逮着自己用剑锋猛砸，自从交手开始，他就一直在防卫，一直在后退。

“看啊看啊，你们就像夏夜里的甲虫，无论飞得多快，总是黏在一起。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库库尔坎伸手指着在雪原里交手的两人，兴奋地大喊，还唱起了古怪的歌。

“搞什么啊，那个控制我身体的是你吧！”

刘文成嘟囔道，往嘴里塞着爆米花。

口口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他也松懈下来，把这一切当成一部刺激的动作片看。

“是我，这一次情况紧急。”库库尔坎被看穿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梁，“把我的化身传递到凡界需要太庞大的力量，而且也来不及，所以干脆就用了你的身体，由于你的剑术太差了，所以我帮忙代打喽！”

“剑术？你还好意思说我剑术差？你看看你这像是有剑术的样子吗？”

刘文成简直无语了，要不是考虑到对着顶头上司说脏字不太好，他早就开始嘴炮输出了。

他真不敢说那个拿着汉剑当成烧火棍子硬砸的“刘文成”有什么过人的剑术，纯属就是靠丧心病狂的攻击频率来弥补的。

就算库库尔坎打赢了，那也不能说是他剑术高超。

就像是一个八十级的魔法师卸下全身装备，拿着一根烧火棍也能吊打一个两三级的渣渣剑客一样，这不是纯凭等级压制的流氓吗？

“得，嘲笑我剑术差，以后我把力量给你就完了，你自个儿打怪。”库库尔坎仰起头，满不在乎地吹着口哨。

那样子像极了生闷气的傲娇日漫少女。

这，是一个神该有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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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成有些无聊地啃着爆米花，这场战斗似乎在库库尔坎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他干着急有什么意义呢。

低头，他看到了满满一桶的爆米花，如果是他一个人吃的话，吃上三天三夜也吃不完。

这样分量的爆米花，估计顶的上一个人一辈子去电影院吃的分量了。

有这么一个来自太古纪元的蛇神，愿意在雾泽的家门口支起大锅为你亲自炸好香喷喷的热爆米花，拿着两个足以用来泡脚的木桶平分了所有的爆米花，没少你的，也没少他的，两个桶都满得像山一样。那个蛇神愿意带着你用“观察者”模式看一场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战斗，边看边吵嘴，边吵嘴边吃爆米花……

刘文成不太自然地瞥了旁边一眼。

上千万岁的蛇神还在呆呆地塞着金黄色的爆米花，手上的动作似乎已经成为了机械动作，就像是爸爸店门口摆的金色招财猫一样，不停地伸手拿爆米花塞进嘴里……他或许有能力吞噬整个世界的对吧？可是他只愿意陪着一个十九岁的二货男孩坐在高速公路上吞噬一桶亲手炸好的爆米花。

邦！

远处的原野传来一声格外凄厉的金属脆响。

是“刘文成”手里的合金钢汉剑断了，只剩下半截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