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器闪着红色的提示灯。

白色展览灯将封闭的β-102收容室照得像是一张惨白的纸。

收容室底下铺着干草，角落里堆满了骨头和生肉，另一侧角落里还有兽类的粪便，整个收容室弥漫着腥臭味——因为原先的“租客”是头狰兽。

“录音和摄像头全面开启，这是监测模式的表现。”

宫一秋神色严峻，手指敲着收容室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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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的各种刑具，我想，一定能够撬开阁下的嘴，我希望你好好跟我们合作，我们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神色严峻的下一秒，宫一秋就像发神经一样忽然换了抗日神剧中大佐的塑料中文语气，装腔作势地瞪大了眼。

这样的神转折连收容室里面的红发少年都看呆了。

也许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精神病院里。

“学长。”刘文成压低声音凑到宫一秋耳朵边，“那个人看我们的眼神好像看着两个精神病。”

“不，一个精神病。”宫一秋揽起刘文成的肩膀，“你学长什么样子，他心里有数。”

话毕，宫一秋清了清嗓子，猛地一锤玻璃，也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这看上去极厚的强化玻璃竟然抖动了起来。

“姓名！”

那红发少年见语气又变了，不敢怠慢，“华，华鲸。华山的华，鲸鱼的鲸。”

“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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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周岁，生日是6月10日。”

“在哪上学？”

“我高中毕业就没上学了，分不够又不打算上大专，我在我爸的汽修店里打工赚钱。”

“你昨天傍晚在做什么？”

“我那时候在海滨公园玩滑板，我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几个和我要好的同龄人也在那里。”

“后来呢，你知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当然不知道啊！我记得我一直玩到天都黑了，正要打个车回家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就……睡过去了，可是我根本不困，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冰凉，头还很晕，一睁眼就是这里了。”

宫一秋沉默着，撑着玻璃墙，手指有规律地敲着玻璃。

华鲸看宫一秋不信，连忙又说：

“警察叔叔，我真没说谎，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不是混混，我就是长得成熟一点儿，穿得比较混球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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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叔叔，更不是警察，我是大坏蛋。”宫一秋摇头。

“我这辈子连烟都没抽过，也不喝酒，也不去网吧夜店什么的。”

华鲸又招了一大堆。

“烟酒不沾，是好青年。”宫一秋点点头评价道，“但是你成年了，你爸妈都管不着，和我无关。”宫一秋回答。

“我……我头发不是染的，天生就是红色，我之前上学的时候还专门染黑了。”

华鲸的声音怯生生的，听起来怂极了。

“真羡慕你啊红毛仔，我头发是染黑的，天生就是绿色哦！”宫一秋或许是不耐烦了，不再靠在那玻璃墙上，退开一步，打起电话。

“喂，乔森，醒醒，你丫的猫头鹰还睡啥睡。”

宫一秋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把乔森从刘文成的的肩膀上拎下来。

“呜……别闹别闹……猫头鹰就是白天睡觉晚上熬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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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森迷迷糊糊地说着，居然没有为别人叫它猫头鹰而生气。

宫一秋抬起腿踢了它一脚，结果乔森睡得香极了，掉在地上后趴在角落里接着睡着了。

“算了，不靠它了。”宫一秋的电话正好接通，“这里是学生会副会长宫一秋，伯切德3号基地小型收容区β-102收容室有一个人类，他叫华鲸，华山的华，鲸鱼的鲸，你们查查有没有这号人，然后再分配一支武装小队进来负责押送他，行，赶快点儿，别耽误事。”

宫一秋挂了电话，靠在墙边，从嘴里拿出一根棒棒糖的棍儿。

“华鲸会是神话生物变的吗？”刘文成问。

“一般会是，你想想抓妖片里怎么判断对方是人是妖？”宫一秋卖了个关子。

刘文成认真想了想。抓妖片的话，满脑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