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朴的夜静如寒冰,大概是还未正式开学,整所学院没多少人。
当下夏秋交际,山间的韵味颇为闲适,白昼是雁群和秋风的交鸣,夜晚是群蛙和鸣虫的音乐会。
也不知在校长办公室呆了多久,据宫一秋说,光是刘文成昏睡的时间就有三个小时。
宫一秋一改之前的混球样,持着黑伞站在刘文成的身边一声不吭,神态全然如一个忠心不二的武士,就怕下一秒就说出“主公,雨大了,先回吧!”这样的话。
虽然刘文成猜测,宫一秋的确能二比到说出比这还要二一万倍的话。
刘文成伸出一只手,让手心在伞外感受雨夜的凉。
大雨冲刷着青灰色的铜像,顺着铜像的衣袖和领襟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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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成摸上那铜像的石基,指尖反复摩挲“刘祖成”三个字。
如果爷爷真的没有死,真的能从裂缝里回来,这座铜像便不会是纪念爷爷的墓碑,那时候,我一定要亲自动手把彩条挂满铜像,在它的脚下放满鲜艳的兰花,爷爷最喜欢的花。
荣生以血,以火屠原。
这四个熟悉的字再次出现,出现在石基上。
“学弟,要不咱先走吧,雨大了。”宫一秋倒像是个贴心的邻家大哥哥一样,趁机赚好感。
刘文成抬头,看着“爷爷的脸”,深深地鞠了一躬。
细细的雨幕里,刘文成默默往宿舍走去,宫一秋撑着黑伞,搂住刘文成的肩头,或许是怕他冷,或许是怕刘文成错以为这雨夜里只有他孤独一人。
棕色兜帽遮住她的面容,雨水顺着长长的风衣滴下,立领的风衣已经湿透了。
仿佛白色瀑布的发梢从兜帽中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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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变得很轻,踩着雨水从高高的天文台楼顶一跃而下,然后飘了起来,风衣的下摆随风展开,像是燕子的尾翼。
她像雨幕里的飞燕,轻盈地在建筑物之间跳跃。
一条蓝色运动短裤,一双白色的回力板鞋,无情地打破了她的长风衣带来的神秘感,仿佛观赏戏剧的时候,忽然有人把厚重的红幕布扯开,灯光唰的一下飞速打到了幕布后的道具、未上场的演员上。
她像一位打扮错误的忍者女孩,长风衣下还穿着带有hellokitty的粉色t恤。
忍者女孩划过树梢,跑出学院的范围,终于落在了山野的土地上。
一双湿透的板鞋踩着堆积的厚厚的落叶,她背起双手,翘起脚尖,一步步走得像城堡里漫步的小公主,匀称的双腿被同样湿透的运动短裤裹着,像两条滑溜溜的鲭鱼。她总是转几个圈,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曲。
在她的世界里,这里不是荒郊野外,是一座巨大的铁幕城堡,她是城堡唯一的主人,是身份尊贵热爱舞蹈的公主。在无数的由雨水组成的礼花中,她扬起裙裾。
她来到了十八铜柱禁制的边界。
禁制的护罩可以阻挡一切生命体,但无法阻挡无生命的死物。
雨水透过金色的护罩流下,护罩如同一层金丝编制的薄纱,仿佛印度舞女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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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小巧的手指点在薄薄的护罩上,那层可以困住妖鸟毕方的禁制就像是吸了油的纸遇到了火焰,瞬间被烧掉了一大块缺口。
她收回指头,继续用小公主的顽皮步子踏出那被轻易破坏的护罩。
她从裤兜里拿出一台被密封袋包裹的手机,手机很旧,钢化膜都碎裂了,一道一道的痕。她刷开锁屏,手机壁纸也是可爱的hellokitty。
在通讯录中,她选择了一名备注为“笨蛋军师”的联系人,拨打了电话。
“陛下……是您?您……找到圣物了?”
笨蛋军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听上去有些喜悦。
“当然没啊,我把整座学院翻遍了!真不知道他们把那玩意儿放哪里去了。”她有些气鼓鼓地回答,
“我得回家了,那圣物不找也罢,等我掀了这人间,再派人来找也不迟。”她的声音自信又骄傲。
“陛下,那圣物……”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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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唰地一下变成了野心勃勃、独断的女魔头。
她想,日子快了,现在是八月末,等到九月份,她的力量还会上一个层次。那时候她将闭关,一直等到十二月末再出关,出关后的她就会拥有媲美上古妖皇东皇太一的实力。
她盯着翘起的脚尖,雨水顺着淌下,像滴雨的屋檐。
区区凡界,如今没有讨厌的神仙,只是一座摇摇欲坠的沙堡,一阵浪头便可灰飞烟灭。
“还有几个月就到了我重临世界的日子,告诉你的手下们,守住裂缝,恭候他们的新王。”
“嘁……”
隔着话筒,她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不服气。
“明白明白……妖王陛下。”
笨蛋军师的声音阴冷无比,像是极地的寒风。
“喂喂,注意你的语气,别那么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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