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故事里的人只希望平安,我看未必呢,所谓的悲剧是角色成长与结局凄惨带来的反差,美好构想被可悲现实打碎的落差,根据艺术的周期性发展规律来看,这个时代的审美风格是宏伟走向荒诞,幽默走向怪异的成熟时期,那么,角色作为的核心艺术表现,也该极为荒诞怪异才是,尤其是在这些家伙已经活了那么久的情况下。
反过来想的话,看样子存在时间长了的事物必然变质,以涅霓为例,假设他她的生命只有二十年左右,那么他她断不会遭受那么多苦难,而是在有限的时日里享受世间美好,并且在逝去之际留给人们有限的悲伤和无限的惆怅,除非所有神阶生物可以聚在一起建立一个永恒的恬静悠远的时空,否则,生死本就不该为难。——厄历1069年三月五日模因研究记录总结
接下来说的,就是我为什么认为故事中的人不一定乞求平安。
当然了,能不能用“人”这个字来描述,还是有待商榷。
虽说是不折不扣的被杀死的尸体,但是这具浮在水上的尸体看上去完全像是睡着,黑发披散开来,而那冷白色且略有病态的面庞上开始浮现出一些青蓝色的色块和条条棕色细线——静脉网,并不影响整体美观,他就这样漂在水上,漂在水上,除了脖子处被用环剥的手法近乎整块挖掉之外,没有其他惊悚的,甚至可以用不美丽来形容的地方了。
正在给涅霓和其他人讲解上回提到的剩下一半离解度的凯索鲁,打了个哈欠,擦擦眼睛,先我之后作为在场的第一者发现了尸体,昏昏欲睡时突然受到惊吓,脑内推动睡眠的化学物质就会很神奇的一扫而空,这位嗜睡的偶像立即精神了,赶紧把脚从水里扯开踩在地面上,就像是有洁癖的人碰到了被吐过口水的物件,虽然没有摸到有唾液流过的位置,却依然触电似的将手撤离那地方一样,顺带一提,她的脚趾之间有蹼,是不折不扣的两栖生物呢。
“嗯?”
“啊?”
“唔?”
看着在湖浪推动下,有意地朝岸边漂来般的冥云或是幽雨恍如正在此起彼伏的“波”中沉睡的躯体,在场的三个女性神阶同时在人类们尖叫的背景音中发出了表达自身疑问的声音。
“这……”由于眼前的景象太不可思议,以致于疑惑甚至遮盖住了大家的惊讶,当然了,正如之前幽雨所言,人群除去惊恐惊慌外也没有什么绝望或是崩溃的反应,应了他那句“存活与否不会对人类发展产生过多影响”,其实这句话还是说得体面了些,其实那句话的意思实际上应该是:我在这里的存在,现在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了。于是乎,秉承着一脉相承的无所谓生与死否定生命价值的恶趣味,冥云和幽雨决定同所有人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来猜尸体是谁的,死者是谁?不不不,这显然是有点太简单了,在所有人都瞧见尸体之后,走过来的家伙,虽然头发和尸体的一样长,但毫无疑问就是冥云,那份身处世间,却完全不遵从任何自己不认同的价值,实际上是在身体周围制造了一个可移动的自己的世界的气质就是他的身份证,挑明了讲:冥云他就不是世俗世界里会出现的存在,恐怖的反常识的反生命的概念妖怪,仅此而已。再要谈到玩笑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在个体绝对靠得住的优先条件下,这个最靠得住的个体做出最靠不住的事,那么那个个体做的事到底是靠得住的还是靠不住的,如果是的话,那么“靠得住”这三个字本身又是否“靠得住”,总之,这是一个逻辑游戏,其答案取决于于大家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理解还是去猜测冥云的想法,在这时便又会落入一个逻辑陷阱,即“按照冥云的想法来的想法”是否是“自己的想法”的一部分,以此类推,一道无限的思维链就完成了,拿一条性命用来搞一道思维谜题,有够恶劣。
“为什么这么做啊喂!”首先打发了人群先各自散开之后,涅霓问冥云道,其实这并非真的在询问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发出这样的疑问,往往更多是向别人展现自己对事情的感情和反应,以此来表明自己的不赞成态度。
比起大家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指责,冥云显然是更乐于看到所有人在自己所创造的思维链里思考,因此面对涅霓的手指,他先是耸耸肩,再是立起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意义就是没有意义,在这个时候还是一直闭着嘴的恒采发话了:“因为再过不久之后要把这里加入板块宇宙,所以不能让他存在下去使得世俗世界的生物们介入进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