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爵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让她坐着，努力地生起火来为她驱寒，烤衣服。

白小眠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衣，乖乖地缩在顾廷爵的怀里，紧紧贴着他火热的体温，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真正的感受到他的存在是真实的。

顾廷爵将衣服烤干，让她换好，这才开始烤自己的衣服。白小眠换好衣服后，又继续粘着顾廷爵，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顾廷爵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将她搂进怀里，亲亲她的头发，“别怕，我不会走的。”

就算是为了白小眠，他也会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他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他还没见过她口中可爱的女儿，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他怎么舍得死。

白小眠只靠在他的胸膛上不说话，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的不安。

顾廷爵揉揉她的头发，开始处理那条鱼，然后放在火上翻烤，鱼油随着温度的上升从鱼肉中渗了出来，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顾廷爵喂着白小眠吃了一点，但她似乎是身体状况不太好，吃什么便吐什么，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吓得顾廷爵不敢再喂。

顾廷爵匆匆吃了几口鱼，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便将白小眠背在了身上，准备走出这里。

白小眠伏在顾廷爵的背上，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开始发起了烧，头疼欲裂，却依然紧紧地抱住顾廷爵的脖子不松开。

顾廷爵不停地和她说话，不想让她昏睡过去，“小眠，你冷吗？”

白小眠浑身都在发抖，但却否认，“不冷。”

顾廷爵背着她一边往上游走，一边道，“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白小眠慢慢闭上眼睛，“好。”

“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的你……”白小眠像是在回忆，语气轻轻的，声音仿佛下一秒会被风吹散，“成熟稳重，霸道强势，无所不能，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能顶着，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像是英雄一样的出现……”

顾廷爵听着她口中的自己，感到熟悉又陌生。他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恋慕与怀念，这种感觉很奇怪，酸酸的，涩涩的，整颗心都像是泡在柠檬水中一般。

她说的那个人是以前的他，不是现在的他。

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以前的他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而现在的他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以前的他吧。

天空忽然开始阴云密布，很快便下起了大雨。

顾廷爵找不到能躲雨的地方，只能摘了一片硕大的叶子给白小眠挡雨，咬牙继续前行，“小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好……”白小眠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不知过了多久，顾廷爵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村子，一颗心激动的砰砰直跳，“小眠！我们马上就能到家了！”

然而这次，却没有人再回答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