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天色就要亮了,那人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囫囵个的啃了几遍,然后竟想着把没啃干净的鸡揣进怀里。
我一看,这哪儿行啊,吃我就忍了,还想又吃又拿,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
一推门,我咳嗽了两声。
“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啊!”
那人影一听,赶紧扔下手中的鸡,如一道黑影般直接翻墙而去。
足有一米五之高的院墙,这家伙竟轻而易举地翻过,这弹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可就是肢体显得有些不协调,好像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身形相较于正常人来说,也颇为怪异,栽栽楞楞的,也不知道脊背有什么毛病。
我有心去追,想想还是作罢。
就这家伙的速度,我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况且我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再抻着了,伤势加重,过两天我还怎么去杀那水鬼刘通。
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去看看那只没吃完的鸡,也许那只鸡能告诉我,那个人影到底是什么。
走上前去,我用木棍将鸡骨架挑起来,然后走到了明处。
这么一看,我不由得乐了。
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见,但显然并非人的牙印,更像是某种小动物啃食留下的痕迹。
可以想象,这动物的嘴不大,接近于大老鼠或者小猫的嘴大小,但到底是不是老鼠或者猫,这个我无法判断,不过我能肯定,那个黑影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个会说人话的畜生!
可是如果真是如我所想的这般,那这个畜生为什么会盯上我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院门传来了“嘎吱吱”的轻微响声。
我当即寻声看去,就见挨着地面的门缝之间好像有什么黑色的小东西在动。
我去,不会是蛇吧?
我当即走到厨房,拿起烧火棍,就冲到了门口儿。
定睛这么一看,哪里是什么蛇,这不是小二黑吗?
见它卡在门缝里,进也进不来,退也退不出去,我不免有些好笑。
推开门,我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你不是应该在我的口袋里吗?咋了?趁我睡着离家出走了?怎么样?是不是发现外面的世界也没那么精彩,还是我这里好吧?”
不过我话刚说完,就发现了不对,小二黑的情绪不高,而且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抓痕,好像是被什么动物抓过似的。
“你这是咋了?被欺负了?”
见小二黑一通比划,我也看不懂它要表达什么,但是结合晚上看到的人影和被啃剩下的鸡,我还是有了推测。
“你是不是昨夜发现了那个人影?然后它把你抓走,扔了出去,你现在才跑回来。对不对?”
小二黑愣了愣,然后连连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个人影是什么东西吗?”
小二黑再次点头,并开始了比划。
可惜它是木头,只是有点儿像人,没有手指,没有五官,比划起来真是看得人一头的雾水。
“行了,不要比划了。你能不能画出来?”
见它点头,我当即丢掉手中的木棍,用铁锹铲了一点儿木灰撒在了地上。
它可能是很怕阳光,故意指了指天,暗示我天亮了。
无法,我只能又铲一铁锹木灰,撒在了墙边,然后看着它在木灰上开始了作画。
不得不说,这小二黑画画还是很有天赋的,整个一毕加索,画得那叫一个玄,好在我也很有天赋,总算是看懂了一点儿。
“这几个小圈堆在一起,代表的是人?”
小二黑点了点头。
“你是想说,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人,它其实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小圈组成的,对吗?”
小二黑又一次的点了点头。
“这每个小圈都有四肢,你是想表达,它们是某种小动物?”ъìQυGΕtV.℃ǒΜ
小二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能它也搞不清楚。
但按照它的意思,我还是大概搞清楚了一些,我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人,它只是由一堆小东西组合起来的。
这一个个小东西,实际上才是那家伙的真正面目。
至于这些小东西到底是什么,看来只能等今晚揭晓谜底了。
不再纠结,我转身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身体还很乏,必须得恢复好。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足足睡到了日晒三竿,要不是实在饿得紧,我恐怕还会继续睡下去。
没地方蹭饭,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好在爷爷的家中有米面,花盆里栽了大葱,我煮了一锅饭,就着大葱大酱就这么对付了一顿。
吃饱饭,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已经是下午了。
没有再耽搁,我立刻开始了积极的准备。
等我忙活完,天边已经泛起了火烧云。
我转而进了厨房,将那“不速之客”啃剩下的鸡骨架剁成小块儿,撒上盐,滚上面糊,在锅里煎了煎,觉得有点儿少,我又跑到小卖部花几块钱买了几个泡椒鸡爪子,和煎鸡架这么一拼,弄了满满的一大盘。
为显重视,我还特意搬了个小桌子,摆到了我忙活了一下午才盖好的“凉棚”下,最后将一大盘子鸡架鸡爪端上桌,诱人的鸿门宴就此彻底完成。
看着自己的杰作,我还算满意,现在万事俱备,就等那“贵客”登门了。
夜渐渐地深了,月亮和星星慢慢爬上了天空。
有些微风,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我没有开灯,搬了个板凳放在院内,还给自己泡了杯茶。
一边喝着茶,一边偷瞄着敞开的大门。
就这么苦苦等到了夜里十一点多,我都犯困了,口袋里的小二黑突然有了动静,一个劲儿的挠我。
我有所察觉,轻轻拍了拍它,赶忙伸手入袋,把三枚铜钱攥在了手中。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轻声地呼唤。
“孙儿,孙儿……”
说实话,大晚上的听到有人这么叫,多少都会感到有些瘆得慌。
但我毕竟昨晚就经历了一次,所以这会儿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心中暗喜不已。
鸿门宴都摆下了,刘邦要是不来,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眼睛一闭,我往后一仰头,直接装睡起来。
“孙儿,孙儿……”
呼唤声越来越近,我感觉那东西应该进门了。
直到听见“嘎嘣嘎嘣”的嚼骨头声,我这才故作惊讶地睁开了双眼。
“哈……呀!老爷子,您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呢?”
看着那已经跑到棚里啃起鸡骨架的人影,我热情地打起招呼。
“没事儿,睡你的吧,爷爷我吃饱了就回去了。”